一箩兜,抓住边缘,单手拎起,直接把满箩兜的谷子往斛里倒。
很快,斛就装满了,谷子溢出来,汉子却没有停,仍在倾倒。
直到溢出的谷子快要把斛淹没,汉子才停手,恶狠狠问差役:“够了吗?”
踢斛差役从呆愣里回过神,下意识望了眼念册子的粮长,见对方微微颔首,这才不轻不重地哼了声,“勉强够了。”
汉子抓着箩兜边框的手指再次收紧,好一阵,才转身离去。
经过这一出,现场气氛凛然,接下来交粮的几家都忍着心痛,将谷子装得不能再满了。
日头渐渐西斜,终于轮到杏花村。
老村长走到粮长身旁,点头哈腰行过礼后,组织村民们排队。
交粮的名册,是他前几日亲自拟定的,上面的顺序,自然熟稔于心。
“杏花村,宋兴财,七-”尚未念完,粮长戛然止住,微微皱起眉头,抬头看向排在首位的人家。
身形佝偻的白发老人,带着三个身强力健的儿子,这么多人口,这么多的地,就交七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