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为恶事,神憎鬼厌。
国舅爷的大轿一到,这熙熙攘攘的人潮瞬间分流。人人避之,如避蛇蝎。
戴兜帽披黑袍的卞城王,亦在人潮中,也为一滴水。在随着人潮路过国舅府大轿的同时,他偏离了人潮的方向,独自走向这抬大轿。
此刻这闹市大街上,少说也有数千人。
章守廉的轿子招摇过市,少说也被数百人或厌或恨的死盯着。罍
但无一人,看到或者听到了卞城王!
视线是有重量的,同时操纵这么多视线、改变这么多耳识,对卞城王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挑战。
他做得完美无缺。
国舅府或者某个隐秘院落的房间,冷寂的夜晚或者无人的清晨……最有可能发生刺杀的时间和地点,都不会是卞城王的选择。
他行走在视觉的死角,听觉的极限外,超脱了凡俗的意义,不受规则的绳矩。
他掀开轿帘,从容地走到了章守廉面前,慢慢地坐下了。
而章守廉全然无觉。魏国这位国舅爷独自坐在宽敞的大轿里,专心致志地用窥管观察窗外——据情报显示,此物可以调整角度、清晰图影,帮助他挑选人群中漂亮的良家妇女,以便他随时来了兴致,掳掠回家。现在开窗看可不行了,那些良家看到章守廉就躲。罍
卞城王泛起赤眸如电,扫过轿内的所有布置,小心地避开了那些可以告警的阵纹,在坐下来的时候并起剑指,于身前轻轻一横。
章守廉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忽然就无见无闻而至于无识,陷入本来极短但被死亡拉得极长的消亡过程中!
邑城作为强魏国都,安全性毋庸置疑。
他乃当朝国舅,不意会能有人如此不长眼——不,应该说他早就预想过要有个不长眼的人出现,但没想到来得这么晚,且是以这种程度的不长眼的方式。
没有权斗,没有指证,没有剥离名位下囚问罪,而竟是直接雇凶行刺!
手段如此低级!
但他立即意识到了是因为什么。罍
该死,的确该死。他早知悬危,所以放恶。早知或死,所以纵欲。但平庸者的自救如此无力。而死亡这件事……真漫长啊!
卞城王静静地坐在章守廉的对面,静静地等待他死去。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章守廉的右手边有一个暗格,他以元力操纵章守廉的右手,将这个暗格拉开。
里间躺着一本账簿。
章守廉的手将这本账簿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