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在心里愤愤骂着,试图以此冲淡那种溺水般的恐惧,一边灰溜溜地往殿外钻,
“何真,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一个雍容的声音适时响起。
何真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然后整个人被“抬”起来,以一种昂首挺胸的姿态,站在了那里。
他当然认出了自己的皇后姑姑,以及旁边的太子表哥、太子妃表嫂。
但他的心神还是混沌的。
直到长生宫那个老太监跪伏行礼:“拜见皇后殿下,拜见太子、太子妃。”
他才恍过神来,老老实实地行礼。
待他行礼如仪后,大齐皇后又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殿中的姜望,早已站起身来,以示对皇后娘娘的尊重。下意识用余光瞥了姜无忧一眼,姜无忧仍然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力,以大齐皇后的修为,当然不至于没察觉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现在这个追问,就很有些意味深长了。
“呃……”何真迟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情,我已经为十四殿下奉过香,因家中有事,这会正要离开。”
他倒是没有蠢到家,没想着趁机在皇后姑姑面前告上一状。
一旁的姜无华温声说道:“那你回去的路上慢些。”
显然这位太子殿下是打算息事宁人的。
但何皇后却并不同意。
她看向站在灵柩旁的姜无忧,淡声问道:“无忧,是这样吗?”
自古天家难有亲情。
她贵为大齐皇后,向来是按住自己的兄长和侄儿,不让他们惹事生非。哪怕上次何真因闹市纵车被北衙抓去,她也不肯出面救人。
因为她深知,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她与何真的血缘关系都在那里。北衙顶多是照着规矩办事,绝不敢太过分。那些吃人的手段,落不到何真头上。
而她如果出面救下何真,枉纵其人触犯齐律,才真叫打开了恶魔之笼。只会释放出何真父子无休止的贪婪。她这里一分的怜惜,在外间可以被何赋膨胀为百倍的支持。
她向来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明白何家之所以能够取代殷家,除了姜无华之外,很大程度上恰是因为何家没有什么根底,能够叫天子放心。
她也一向克制何家势力的膨胀,明确姜无华本人才是唯一的根本。当年姜无量的母族殷家是如何煊赫,现在又如何呢?
可是……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