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他把头低了低,复又抬起,墨色的瞳里,有着属于他的任性和脾气。
“我不等了!”他说。
她撑着下巴,委委屈屈地看着屏幕里的他撄。
他伸手遮住摄像头,挡住了他的脸,只有声音飘出来,“你走了,我就结婚!”
她伸出手指去抠他手心,仿佛这样真的能抠到一样偿。
他有脾气,她懂,她也有啊,可是,她也知道,他不会……
大约是有感应吧,抠了几下后,他的手就拿开了,那边的人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去吧。我等你。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早知道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凑近屏幕,噘起嘴,去亲他的脸。
他笑,“讨好卖乖!”末了,又叹息,“这怪不得你。”
他说她讨好卖乖,其实并不是……
指头戳在他脸上,没有说,她是真的想要亲他,想要抱他,而且很想很想。
如果这个拥抱要等到一年以后,对她来说会是煎熬。
很奇怪的现象,在她没有完全得到他的那些日子里,对他的依恋并没有现在这么浓烈。她觉得自己那时爱他,已经到了极致了,却原来,这份爱还可以更进一步,两个人的爱恋,不是一个人的一往情深可以比拟的。
医疗队在短期的培训之后就出发在即了,而离他回国还有大半个月呢。
对于她参加医疗队这件事,家里人倒是不反对,尤其父亲,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将敬业精神和奉献精神看得分外重要。
出发前连续去看了几次朱雨晨,沈归假期早已结束,回部队很久了,朱雨晨这朵被风雨摧残的花连敷衍的对象都没有了,真正地开始变得灰白。
朱雨晨说,这样很好的,她不想要沈归看到她最后的模样。
朱雨晨是个慧黠的人,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若依她自己,是不想在医院吊着这最后一口气的,但是,如果她出院了,另一个人以及整个沈家都不安心。
可是,这一天总是要到来的。
那天早上,是医疗队离京前一天,她刚刚醒来,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沈夫人,沉痛地告诉她,晨晨去世了。
她的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为着朱雨晨的病和命运,她不知道已经哭过多少次,她一直以为,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她一定会哭得不能自已,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忽然哭不出来了,只觉得眼睛涩涩地痛,心里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