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至谦走了,阮流筝的进修也接近尾声,最后一段时间和丁意媛一起跟了另一个主任医师,姓粟。
粟主任比宁至谦慈祥多了,至少在初步接触时,不像最初在他面前那样倍感气压过低,不时还和几个年轻学生开开玩笑,幽默幽默,倒是很快消除了阮流筝和丁意媛的陌生感。
不管是进修的、专培的还是实习的,学生们都开始考虑何去何从,进修生如她,自然是准备回原医院,而丁意媛却渐渐沉默了撄。
“流筝。”
快一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丁意媛也开始随着宁至谦叫她流筝偿。
“嗯。”此刻,阮流筝正和她坐在食堂吃午饭,一边刷着手机,心里计算着美国的这个时候是几点,他在干什么。
“流筝,你说我是留北雅,还是去二院?”丁意媛挑着碗里的饭粒,一颗多没吃下。
“唔……”她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根本没听清丁意媛在说什么。中午啊,美国的深夜,他睡了吗?今天还没跟他视频的,只收到他早上寥寥数字的所谓“情书”,之后便再无消息。
这是他到美国第三天。
第一天,他落地便给她电话,可惜她尚在手术室里没接到,再打过去却不知怎么没接通。
后来,他安顿好以后,那边是白天,她这是深夜,他以为她睡了,手写了一张便条拍照发给她:老婆,我到了,一切顺利。
殊不知她捧着手机在等他的消息,立即发了视频通话,他给她看他住的房间,看他的笑容。
她看见的却只是他脸上的疲色,等了半夜,只一眼便心疼地让他赶紧关视频睡觉倒时差,而后自己捧着他写的那几个字发呆。
字如其人,他的字和他人一样好看。认识他这么多年,他手写给她的东西只有几张便条,可是她每每看见都异常喜欢,每一笔每一画仿佛都有着他的风骨,每一笔每一画都刻进她心里,矫劲有力,俊逸不凡。
电子化覆盖了生活的层层面面,慢慢地,除了签名,我们一年到头也难再写几个字,可是,在她看来,没有哪种字体能够代替手写,比如她捧着他写的字,哪怕只是拍过来的照片,也能闻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的体温,这寥寥数字,一声老婆,是鲜活的,有生命的,好像他就在她耳边低唤一样。
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手机一片安静,什么也没有。大约,他此刻正在忙着。
后来,她也进入了忙碌状态,终于抽出时间喘口气时,是下午三点,手机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