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来,主动上前请安,萧澜道:“怎站在这里?”
白倩咬咬嘴唇,“奴婢有几句话想与侯爷说。”
“哦?”萧澜侧身打量一眼,她穿着一身半旧的湖蓝襦裙,头发挽着,未施粉黛,裙裾沾了晨间的露水,有些湿,看来已在这等了许久。
萧澜打了个折返,进了园中的远香堂。
这三间堂厅做观景之用,刚刚整修出来没几日,物件还没摆全,他随意在石席上坐了,道:“说罢。”
白倩提裙跪下,砰砰磕了两个头,说:“请侯爷饶奴婢一命,您让奴婢怎么都成。”
萧澜往后仰了下身子,一手搭在旁边的扶墩上,问她:“你做了甚么寻死的事情要在这求饶命?”
“奴婢……对夫人服侍不周”,白倩颇是紧张,伏在地上的手在抖,她尽量稳着声说:“前几日允大娘因照顾夫人不力被罚了,奴婢自省,特来请罪。”
请罪?萧澜一手摩挲说下巴,声音里带着点儿懒懒的笑意:“允大娘被罚并非因她照护夫人不力,是因着……她是显阳宫里的人。”
这话说的如此直白,白倩抖得更厉害了,抬起头,眼里慌慌的,说:“奴婢被荣妃娘娘选中时,也曾到显阳宫参拜,只是在殿外磕头,皇后娘娘瞧了奴婢两眼便叫走了。”
萧澜知道她今儿为何而来了,——投诚。
胆子也算大的。
白倩不笨,允大娘被关起来后,她心里多半做过种种猜想,又鉴于宸妃送的两个丫头一个被留在京里,一个因进城时多了两句话直接被遣到了前院,到现今都没能再进二门一回,是以壮着胆子猜到了允大娘的来处上,又以此想到自己虽不是宫里出来的,但毕竟经了荣妃娘娘这一道手,顿时怕了。
——皇帝那会儿不知是糊涂还是清明,这事没交给皇后反让荣妃挑的人。
荣妃即是宁王萧真的生母,那会儿萧澜还没把人家儿子揍成猪头,与萧真之间也无根本的冲突。
“嗯”,萧澜应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奴婢虽生在小门小户,但自小便听父母训教,在家从父,进了侯府便该以侯爷为天,奴婢见识短,旁的事情一概不懂,只求侯爷和夫人支使得顺手,跑腿说话我行,洒扫烧火我也行。”
她诚心诚意地,把姿态放到最卑微。
萧澜闭上眼,“你愿意做什么?”
“奴婢什么都愿意”,白倩说,“侯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