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娇娇(1 / 4)

令容抱膝坐在罗汉床上,午睡才醒,脑子里仍是迷迷瞪瞪的,胸腔里却咚咚狂跳。

疾风暴雨、冰冷箭簇仍旧萦绕在脑海,她从沉沉黑暗中猛然惊醒,眼前模糊了会儿,便见撒花软帐低垂,上头绣的海棠草虫清新秀丽。阳光从窗缝洒进来,清晰映照金丝银线,床边玉鼎中还有袅袅轻烟腾起,甜香柔暖,跟前一刻的凄风冷雨迥异。

令容手捂胸口,掌心汗腻,连呼吸都颇急促。

目光挪向别处,长垂的珠帘轻晃,靠窗的紫檀长案上书卷半掩,砚台中墨迹未干。书案旁是个博古架,放了几书,大半却都是玩物——弹琵琶的陶俑,憨态可掬的玉虎,盛满珍珠的琉璃碗,斗蛐蛐的竹编笼子,玉瓶中插了花束,犹有水珠晶莹。

半掩的窗扇外,槭树正绿,黄鹂啼鸣。

这场景深藏在记忆里,熟悉又遥远,令容曾梦见过无数回,却都朦胧不真切。

是在梦里吗?

她小心翼翼将手指送到嘴边咬了咬,有点疼。心中腾起些欢喜,她不敢置信,用力一咬,钻心的疼痛传来,脑子里霎时清醒了。

“嘶——”令容吸了口凉气,瞧着柔嫩泛红的指尖,呆住了。

珠帘轻响,扎着双髻的小丫鬟探头进来,睡眼朦胧,“姑娘醒了?”揉了揉眼睛,趿着软鞋往里走,旋即向外道:“宋姑,姑娘睡醒啦。”

这张脸令容当然认识,是从前伺候她的枇杷。

随即,外间门扇被推开,脸圆富态的宋姑走了进来,裁剪宽敞的团花锦衣藏不住她的腰身,瞧着却又分外亲切。

小丫鬟手里端着清水软巾紧跟在后,宋姑自将那软巾浸透,拧去些水,递到令容手里,笑吟吟道:“姑娘先擦擦脸,五香斋的几样糕点都送来了,还有碗香甜的酥酪。夫人吩咐了,等姑娘吃过糕点,还得把那两篇书摹完。夫人上香回来要亲自查的。”

宋姑的话令容没能听进去,她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

熟悉的床帐帷幄,离别太久的旧时亲人,一切活生生的重现在眼前……

“宋姑——”令容打断她,不甚确信地问道:“这里是……我的蕉园?”

“姑娘睡迷糊了?”宋姑跟枇杷面面相觑,“不是蕉园还能是哪里。”

“娘去上香了?”

“姑娘午睡后走的,去了报恩寺。姑娘这是……”

“我……”令容迟疑了下,看向宋姑,“如今几岁?”

“十二岁呀,前儿才过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