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一双眼朦胧看去,屏风上,一纸青山为何如此寂寥,待温旧梦,前尘缥缈,已不可追。欲暖残酒,有枕边人,身不可起。辗转反侧,心思难眠。
海兰珠心有所感,喃喃说道:“生在乱世间,恨为女儿身。”
一个晚上她也没睡着,铜镜中仍是一个俏丽女子,深夜梦回时却常做噩梦,时而梦见身堕阴曹地府,受尽酷刑,时而梦到在冰冷的马房中,任人凌辱,惊醒时全身便惊出一身的热汗,软绵绵的抬不起手脚。
“我不要烛火这样亮。”
轻声软语,下首正在打瞌睡的侍女却被惊醒,有些慌张的将灯芯剪去一截,房中突然暗了下来。四个侍女都战战兢兢,看着脚尖,这位大妃近日常做噩梦,做噩梦时爱用指甲挠人,几个伺候她的侍女都被抓破了脸,又不敢声张。白天时又怕强光,成天躲在房子里不愿见人,也不知是呓症了还是鬼上身。
大妃既睡不着觉,服侍她的侍女们也得苦熬着,参汤补药热了又热。
沈阳的冬日夜间寒气极重,可怜了数十个侍女伺候一个大妃,穿着花盆底马蹄鞋忙的脚不沾地。一个侍女小心谨慎端着参汤进来,烛火昏暗,这侍女看着大妃披头散发,一张苍白的脸吃了一惊。
啪,参汤落地打坏了一盏宣德瓷碗。
那干瘦的侍女脸色刷的苍白,扑通跪地颤声求饶:“大妃饶命。”
房中四个侍女跪了一地,都脸色苍白看着华贵的地毯,淡黄色参汤渗进华贵地毯中,手脚都吓的抖颤起来。那打破参汤的侍女流着泪,想用袖子去擦拭,却哪里还擦的干净,毁了一只宣德碗,一件华贵的草原地毯,那侍女缓缓歪倒了,拼命想将眼泪止住,却哪里还能止的住。
“娘娘饶命!”
“娘娘慈悲,饶了她这一回吧!”
房中侍女们苦求起来,端坐在铜镜前的海兰珠面色苍白,憔悴,尖刻的下巴看上去更是渗人。海兰珠看着跪倒一地的明人女子,心中莫名畅快,笨手笨脚的那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花一般娇嫩的年纪身子却干瘦干瘦的,哪比的上镜中佳人的清冷娇媚,海兰珠对自己的美貌是极自信的。
“护兵。”
海兰珠轻轻招呼一声,立刻有甲叶响动,脚步声,然后便有两个身穿明黄棉甲的护卫恭恭敬敬的立在外面,窗户纸上两个护卫高大威猛。
“请大妃吩咐。”
海兰珠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明人侍女,就想命护兵将这女子拖出去杖毙,笨手笨脚的讨人嫌。话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