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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杨旭尧跟自己说,他的祖父杨羲之前犯了错,听说皇帝要清算了,想请端木宪帮着去皇帝跟前美言几句。
端木绯慢悠悠地抿了口热茶,这才开口道:“祖父,您肯定也知道了江南那边出现了先帝遗诏的事吧?”
这件事皇帝肯定是藏着掖着不许人提,江南又离得远,除了这次随驾南巡的府邸外,京中恐怕知道的人还不多,但是端木宪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堂堂首辅,即便是端木绯不说,他也自有门路知道这件事。
“……”端木宪沉默了,面色微凝。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也知道皇帝就是因为这事越闹越凶,才在腊月时送来八百里加急匆匆把岑隐宣去了江南。
没了岑隐坐镇京城,给端木宪添了不少麻烦。
这段时日,朝堂上下本来也是多事之秋,南境战事未熄,北境战事又起,两头的战事涉及到的援兵、粮草、兵器等等,还有几地的救灾事务,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没有岑隐震慑,下头这些官员时有推诿,以致他办起事来事倍功半。
此刻再回想起来,端木宪都觉得自己这过去的四个月撑得太不容易了!
端木珩看了看端木绯,又看看神情复杂的端木宪,眉头微动。
虽然他不知道遗诏的事,但是四妹妹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莫非遗诏与杨家有什么“干系”?
遗诏。
他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本身就透露一些讯息。
遗诏往往是与皇位有关,而众所周知,今上十七年前讨伐崇明帝得位不正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先帝没有留下传位的遗诏……
再联想今上去岁下了罪己诏的事,端木珩就觉得某些事呼之欲出……
端木珩默默地端起白瓷茶盅,吹了吹,浅浅地呷了一口,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祖父,你觉得这道先帝遗诏是真还是假?”
这个话题还真是……端木宪神情微微一变,窗外晚风阵阵,那摇曳的树影在银色的月光下张牙舞爪。
端木宪蓦地站起身来,把半开的窗户“吱”地合上了,把那虫鸣声与风声统统隔绝在窗扇外,屋子里更静了。
端木宪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
若非是对着自家长孙和孙女,这个话题端木宪可不敢随便说。
“遗诏”恐怕已经成了皇帝的心病了。
端木宪眸中忧虑重重,压低声音道:“我也看过一份遗诏的拓本,从上面的印玺、还有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