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一切福国利民之事,挺然为之’一条,是皇上最看重的。”
耿定向听儿媳转述皇帝的评价,气焰低了低,嘴里咕哝两声,皱着眉头连声叹气,当天晚饭都没吃好。
令耿定向等腹诽众没有想到的是,张居正死后哀荣还在后面,甚至与追封王爵相比都不遑多让:四月七日,皇帝再次下旨,张居正将不归葬于荆州,将在施工的皇帝陵寝旁择一处吉壤安葬——此乃陪侍皇陵之超级恩遇。
自宋代以后,帝王家陵寝已无汉唐时代功臣陪侍皇陵的先例,诏旨一出,天下震惊。耿定向直接卧病,耿如愚侍疾的时候劝解他道:“父亲不必上火了,听梁欣说,明天还有隆遇。”
四月八日,皇帝下旨政事堂,令张四维暂代总理大臣职,政事堂第一件事就是敲定张居正的谥号。王国光等人对张居正谥“文正”无异议,没想到张四维直接将‘正’字用笔划去,微笑道:“吾以为,单谥“文”更能称旨。”
此言一出,尽管政事堂内多是“张党”,但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毕竟,“文”字单谥在谥法中乃文臣最高谥号,从宋代以来,历史上只有廖廖数人得此:王安石与朱熹为其中典型代表。
自宋代王安石以降,文臣最高谥号为“文正”——所谓“生封太傅,死得文正”者也。单谥“文”绝对超过了张居正的功业,至少张居正在哲学和文学上的成就,比之王安石与朱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随即众人就发现张四维这人的恶心之处。张四维的提议必然能获得皇帝欢心,但却毫无风骨——郁闷的是,大家一肚子意见还提不出来,无论是谁今天要说个“不”字,让此际陷入悲痛中的皇帝记恨上都是轻的,中兴郡王一家能咬死他。
政事堂阁员中,潘晟是变法派,对张居正谥“文”还是“文正”不是特别在意;王国光比张四维还没有风骨;梁梦龙粘上毛比猴都精,绝对讲不出反对意见;罗万化还在往回走的路上呢。
只有申时行、许国两人,还算有些风骨,算是政事堂仅存的正气,但这两人那嘴像是上了岸的鱼儿一般,张吧好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只在心里暗骂张四维鸡贼。
张四维正式领衔政事堂的第一次会议,就将其执政风格展露无遗:一切以称旨为先。将“文正”中的“正”字划掉算是给政事堂的副相们一个下马威——有种的你们反对一下试试看。
事实证明,尽管副相们都认为“名实”为施政之要,但到了悠关自家前途命运的抉择的时候,身体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