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什么?”陆江寒瞥见在他的电脑下, 还压着一摞凌乱的稿纸。
“下午随手画的, 想顺便带给您看看。”顾扬把稿子递过来, “是为了那出新的歌舞剧。”
陆江寒再度对他的办事效率有了全新的认识, 毕竟距离在咖啡馆里拿到剧本, 也仅仅才过去了一天而已。
“可能看起来有点夸张, 但剧本本身就是一个夸张的故事。”顾扬解释, “所以我想让舞台变得更加……诡异和华美。”
如果用普通的旗袍和高跟鞋,这场歌舞剧应该也是好看的,住在污水巷里、靠出卖自己为生的女人, 被廉价布料包裹的玲珑身体,鲜红指尖夹着的香烟,都是最残忍的人间真实。但如果变成这种奇怪的服装——宽阔的大裙摆层叠华丽, 粗看像是晚宴贵妇, 可要是细细观察那些花纹和褶皱,就会发现其实全是污渍和补丁, 或者是超短的皮裙和紧身内衣, 以及缀满了羽毛和水钻的衬衫。没人能说清这些俗艳露骨的衣服究竟出自哪个年代, 甚至连顾扬自己也不能, 但这恰好是他想要的效果, 用最荒诞的服装, 让这个同样荒诞的故事彻底脱离真实,飞到天上去。
“我不知道剧本的详细内容,但如果非要在这些和旗袍里二选一, ”陆江寒扬了扬手里的稿纸, “明显你目前的想法要更精彩。”
“而且这些衣服在跳舞的时候,也会更好看。”顾扬说,“我会再理一下思路,等差不多了再去和琳秀姐沟通。”反正还有一年半,完全不用着急。
“所以说,易铭嫉妒你的才华是理所当然的。”陆江寒说,“有没有看过‘暮色’这一季的新品?和Nigh挺ale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那是易铭在大学毕业后一手创立的品牌,曾经红极一时,现在已经被凌云时尚收购。
“他太急功近利了。”顾扬拉开一听饮料,“不过这暂时和我也没关系。”
陆江寒笑了笑:“最近这人还找过你吗?”
“偶尔会见面,为了Nigh挺ale。”顾扬说,“至少从表面上看,我们都对这种合作关系很满意,聊得也很融洽。”易铭没有再对酬劳提出过任何异议,虽然那的确是夸张的天文数字,但顾扬很明显不打算退让,他也就识趣地放弃了讨价还价。
而在这件事情上,顾扬最感谢的人就是陆江寒,如果没有对方的引导,自己或许还在为了Nigh挺ale焦虑烦躁,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愉快,对未来充满希望,而且银行存款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