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黑龙江已经一点也看不出塞北苦寒之地的影子了,田地里,青苗绿油油的抽着穗子,边上人工挖掘的清泉河也是哗啦啦的响着,偶尔有风吹过,青禾簌簌的摇曳着身子,一股子生机勃勃的欣喜似乎都能传递到身上。
只不过这种欣喜对地主还是多一点,那头地里,一头上戴着斗笠的十几个李氏朝鲜贱民雇工弯着腰,脚踩在冰凉的水里,汗珠子淋漓的向下淌着,一下一下的拔着稻田中滋生出来的野草,而另一头,这片水田的田主徐大壮则是悠闲的昂头看着蓝蓝的天。
真跟做梦那样,一年前还是个吃不饱饭的穷光蛋,不知道啥时候就饿死了,可这跟着逃荒到关外,才几个月时间,房子也有了,田地也有了,甚至他还比一般的流民幸运一些,被选入了东江铁道兵,每个月有一两银子一石粮的薪水不说,李氏朝鲜来的雇农,还优先让他们雇佣。
这儿可不是关内地少人多家里几个孩子分不过来的时候,广袤的黑龙江,遍地都是未开垦处女地,除了官方分配的一百亩之外,一块地开垦三年,东江就承认是你的,就像是当初美国开发西部的西部法案一样。
可黑龙江太大了,就是这种情况下开荒的速率也慢的很多,家家户户都是劳动力捉襟见肘,市场上的雇农都快成金子了。像他这样没人要的光棍汉子更是香饽饽,好几家有大闺女的争着抢着想要招他入门,没事就能看到媒婆穿着一身红来晃悠。
不过人心却又是随着个人财富成就而水涨船高的,去年徐大壮真是有一家能要他,去当奴才都行,只要能吃饱饭就可以,娶媳妇什么都是想都不敢想,可如今,入赘?开什么玩笑?
在铁道兵处干活,吃的,穿的部队都管,一年干赚十二两银子零花钱,铁路兵受到优待,可以优先雇人种田,一亩地最低打五百来斤大米,四到五石,一百亩就是四百六七十石,除掉上交给东江的十分之三,再除掉付给雇工的工钱,自己平白还能剩下二百石,就算东江米价便宜,就算得自己雇人运到铁山出售,那也有一百多两的收入。
几年下来,老徐家不也能成为当年县里宋大户那样的乡绅小地主了,谁还入赘给人当上门女婿?
饭吃的饱了,脑袋也好使了,这头那些李氏朝鲜雇农在地里插着秧,那头难得休假的徐大壮则是枕着软乎乎的田埂,美滋滋的想着。
然而,生活总是像个贱贱的婊子,在你最舒服的时候,她往往就给你准备个大跟头来摔!正躺的昏昏欲睡时候,徐大壮忽然跟烫了屁股一般猛地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