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道:“夫人,别再推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非要交杯不可?你我各自喝,也没什么区别……”
梁耀一字一顿道:“非此不可。”
于是,金樽交错之间,手也交错,袖也交错。
萧子窈颤颤巍巍的,形如赴死,只得瞑目苦饮。
梁耀不疑有他,便将那金樽悄悄的泼洒了。
又过了片刻,却见萧子窈安然无恙,梁耀便微微的纳罕起来。
“子窈,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哪里不大舒服?”
萧子窈悬着心,便道:“梁耀……我有些累了,可不可以不做那些事情?”
无须多言,他原也不打算碰她。
“好。我不勉强你。”
谁知,甫一话毕,萧子窈竟然猛的卸了力,只囫囵的再添了几樽,更痛饮。
梁耀兀的明了了。
——她却是心怯于此。
心下想着,他便也斟了一樽,同她对饮成双。
“子窈,若我不是庶出,也许你我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的田地。我无权无势,更不得宠,所以处处迂回退让,百般算计……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的。”
“什么叫‘这般的田地’?”
萧子窈哑然失笑,“你生在梁家,我生在萧家,梁祝不逢缘,你我也不逢缘。现下硬凑在一起,能将就着过活便很好了。”
梁耀一瞬有些窒。
“子窈,其实,我是真心喜欢……”
——过你。
仿佛错过,他竟然再也开不了口了。
梁耀兀的跌倒在地。
他直觉痛得厉害,仿佛一刀剜了心,剜碎了,又刺五脏六腑,刺得千疮百孔。
一抬眼,又见萧子窈方寸大乱。
她的唇齿翕动着,他的耳畔却无声,只剩嗡鸣。
“梁耀!你——”
却见梁耀痛苦的蜷起身子、又打开,像一条卷曲扭动的虫子,任十指拼命的撕扯血肉,也褪不下那一层将死的人皮。
他的牙关打着颤,止也止不住的,于是一滩血沫便猛溢出来,那一双眼睛便密如死水了。
“萧——子窈,我、我……我对不……起……你,二姐、二姐她……”
萧子窈恍然的惊醒过来。
“我二姐她怎么了!梁耀,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梁耀奄奄一息的颔首一下,萧子窈只好俯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