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那堆残垣断壁里刨出具全尸来。”
“……是。”
“他收殓遗骨的时候,你带几个人在旁边盯着,倘若发现鬼祟之辈,不用我说也该知道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
心下一松,二娘再不多留,嘴里发出一声鬼哭似的尖厉呜咽,暗处黑影耸动,跟着她消失在夜幕中。
此时更深露重,楚惜微却也没回房,他在院子里那棵半枯的桃花树下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里头灯火通明,在窗台上映出孙悯风忙碌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从房里蓦地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仿佛被人活生生打断骨头再撕了块肉下来。
楚惜微脸色一白,他站了起来,脚刚一迈开就生生止住,强迫自己坐了回去,自嘲地笑了笑,忽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没出息,他配吗?”
这么一说,他坐得更端正,只是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双手不经意间紧攥成拳,指节发白。
“……我就是贱!”深吸一口气,楚惜微霍然起身,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开了门,“庸医!你治个病怎么跟杀人一样?他这么痛你就不能轻点……”
声音戛然而止,床上叶浮生已经睁开双眼,正直直地看过来,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楚惜微心里一慌。可是定睛一看,只见叶浮生目光空洞涣散,根本没映出他的影子。
露出被子的四肢被紧紧困在床栏上,脚踝手腕都被割开婴儿嘴大小的伤口,孙悯风并指落在他身上,运功沿着经脉往下推,将黑色的毒血一点点逼出来。
见楚惜微眼里凝聚着暴风雨,孙悯风抽空解释道:“刚刚针灸完毕,强行把他叫醒了。他中毒已久,毒素经由旧伤扩散到了手足,如果不想以后做个残废,就得拔毒,这个过程……你知道女人生孩子吗?大概生个七胞胎就差不多了……脱胎换骨,可不是说着玩的。”
楚惜微:“……”
“你没睡?那就来帮忙,我正要出门熬药,刚打算叫人进来看着他。”逼完毒血,孙悯风抹了把汗,“这里有一盒活血生肌的药膏,你给他敷在伤口上,再用这块药布蒙住他的眼睛,两个时辰后取下,他的眼睛就能恢复正常。不过药膏敷上会奇痒难忍,布上的药则会让他双目剧痛如剜,你不能让他乱动,更不能让他把布扯下来。”
楚惜微接过瓶子和药布,忍不住问他:“能减轻痛苦吗?”
“稀奇,疼的是他又不是你,怕什么?”孙悯风白了他一眼,背起药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