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
“说吗。”他挺沉得住气。
我“呵”笑一声,“宁乾洲,你也等不了了,是吗?”
等了四年,我等他死,他等我服软。
彼此互相折磨,互相消磨。
如今,他也等不起了。我随时会病亡,而他的耐心,也逐渐消磨殆尽。
毕竟我会为了一个“未知劲敌”向他服软,又能为了那人自捅刀子。
见此情景,他也换策略了。
在我病死前,他多少要套出点有用情报。否则,我骤然撒手人寰,他在我身上投入的心思就收不回本钱了。
只是我没想到,那么多活人他不利用,偏偏用纪凌修拿捏我,连亡故之人的坟墓都不放过。
明知道纪凌修是我的底线!
真卑鄙!
“你敢碰纪凌修的坟墓一杯土。”我释然冷笑,“我敢豁出一切跟你拼命!”
“豁出一切指什么。”宁乾洲不露山水,视线落在酒杯中,“你等我病亡不顶用,美人计不好使。”他笑了声,黑色手帕擦拭唇角,“要找帮手?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利用那个男人来对付我。”
“施微。”他转脸看我,“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话题再度绕回来。
他微醺的眼眸压着蔚蓝风情,唇角带笑。苍白如玉的皮肤在灯下仿佛会发光,这种长相优越的书生气男人,却生在权力漩涡的中心,常年的尔虞我诈生生将他漂亮的容颜覆盖了一层阴郁肃穆之气。
虽是笑着的,却分外违和。
十分恐怖。
“你多心了。”我垂下眼帘,“没有这样的人物,该死的,不该死的,都被你杀光了。”
适逢外面放烟花,五彩斑斓的绚丽烟火冲上天阙,光影闪烁劈入室内。
“看烟花吗。”他忽然问我。
不等我回答,他单手扼住我一双手腕,起身往外走去。像是被手铐锁住,全然挣不脱。
我觉得他有些醉了,都说宁乾洲酒量很好,在外应酬从未喝醉过。可今夜,叔父准备的大补的鹿血酒,宁澈那帮子酒场老手子,都步履蹒跚,可见酒劲儿有多大。
宁乾洲脚步微微虚浮,还算稳健。
堂亲们聚集在湖边仰望苍穹,漫天星火闪耀,宁乾洲径直扼住我手腕往观星亭走去,穿过湖边时,众人纷纷让开两条道。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牵着我去搞浪漫。x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