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看看我爸吗？”江爱丽很平静地问医生，那位医生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江大明，主动点点头，而后说：“可以，不过进去的人不要太多。他虽然已经醒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还很不稳定...你们...有什么事情最好赶快交代一下。”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点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来，江大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杖点在地上发出清晰而清脆的声音，走进了病房，紧跟其后的是江爱丽。

江爱丽进去以后，看到面色苍白的父亲，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爸，你好点了么？”见到江绵绵没有睡着，而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几乎能够感受到老爸从未表露出来过的一种近乎让人怆然泪下的苍凉，江爱丽不愿意承认那种死亡的气息触手可及。

“怕是好不起来了，爱丽，等我死后，我的骨灰不要埋进八宝山，就，就悄悄投进故宫的湖里，不要声张。”江绵绵微笑地嘱托道。

江爱丽眼圈一红，蹲在地上用脸贴着叔叔越发消瘦的手，摇摇头，哽咽道：“不要死，爸，你不要死。”

江绵绵笑着用手抚摸着江爱丽的头，轻声说：“傻孩子，哪里有不死的人，你要为老爸高兴，其实死了和活着，对老爸而言，是一样的。”江爱丽的泪决堤。“不一样，对于我来说，你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江绵绵没有让江爱丽见到自己眼角一闪而逝悲哀和湿润，长叹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江家这一代，虽然有个出类拔萃的你，但是其他人都太过平庸。还有你哥，以前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现在虽然已经有些觉悟，但是要想成气候恐怕还得历练几年。江家的希望，以后都寄托在你们兄妹的身上了。要争口气。”

江爱丽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太多太多的委屈，太多太多的压抑需要发泄，强压这么久的悲伤终于找到宣泄的理由，如同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这时候，门被打开，江大明出现在病房里。

“爸。”见到江大明，江绵绵虚弱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

江大明坐到江绵绵床边，伸手抓住了儿子的手，凝声无语，纵横戎马，老爷子在枪林弹雨里面屹立到如今，什么风雨没有见过，如今却要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爷子说：“好好休息吧。”

摇摇头，江绵绵说：“今天怕是过不去了，儿子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

江大明心中一酸，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