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目光亮如繁星:“你还好吗?”
太孙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
顾莞宁悄然轻叹,靠近他的身前,伸出手,轻柔地为他擦拭眼角温热的水痕。
原来他竟落了泪。
太孙不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沉沙哑:“阿宁,我心里很难受。”
我没想到,我竟会这般难受。
有些事,即便是重来一遍,也依然是这般痛苦。
“我是不是很软弱无用。”太孙的声音轻飘飘地,似随时会被寒风吹散:“阿宁,我真的痛恨我自己。”
顾莞宁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诩。
他素来雍容温和,镇定从容。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看似谦谦君子,实则脸皮又老又厚,心黑手辣。
夫妻几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落泪。
顾莞宁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半晌才道:“当年我知道父亲战死沙场,躲起来哭了一夜。”顿了顿又道:“母亲死的那一天夜里,我没觉得痛苦。只是空落落的,就像身体里有些东西也被掏走了一般。”
是啊,就是这种感觉。痛楚并不尖锐,也不剧烈,有些钝钝的,犹如用刀背不停地砍着身体的某一处。
太孙在原地站了片刻,才道:“母妃一定很伤心,我们去荷香院,先安抚母妃。千万不能让母妃因此倒下。”
前世,太子一死,太子妃便跟着病倒,之后缠绵病榻半年,随之殒命。
这也是太孙心中最深的遗憾。
顾莞宁用力地握紧太孙的手:“放心,母妃一定能撑下去。”
……
荷香院。
华丽精致的寝室里,弥漫着奇异**的香气。
室内灯火通明,上好的银丝霜炭散发出热气,屋子里暖融融的。
然而,此时沈青岚丝毫感觉不到半丝暖意。
她光裸着的身子上,随意地套着凌乱的衣衫,跪在坚硬冰冷的地上。她的心中,充斥着惊恐惧怕绝望。
床榻上,光裸的太子殿下已气息断绝,身体僵硬冰冷。
为什么会这样?
太子今夜饮了许多酒,本就兴致极佳,嗅着她皮肤上的香气,愈发亢奋。整整折腾了大半夜,依然没有半丝倦意。她早已筋疲力竭,却不敢流露出来,依然竭力逢迎。
在某个极乐的时候,太子忽然全身一僵,从她的身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