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见了来人,精神顿时一振,忙走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顾莞宁也是一夜没睡。
昨天夜里送走了顾谨言之后,她便回了正和堂,一直守在太夫人身边。再加上前一夜,算来已是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好在她年轻,还能撑得住。除了稍稍倦怠一些眼睛红了一些之外,精神还算不错。
“快些起身,不必多礼。”顾莞宁温和地说道,伸出手扶了碧彤一把。
碧彤顿时受宠若惊,感激地说道:“多谢二小姐。”
“这几日,辛苦你了。”顾莞宁叹道:“碧玉碧容她们,我都信不过,只信得过你,也只好辛苦你了。”
要收拢一个人的心,只靠金银是不够的。
有时候,许之以信任,比金银赏赐更令人动容。
碧彤此时便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想也不想地应道:“有奴婢守在这儿,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夫人半步,小姐只管放心。”
顾莞宁冲碧彤笑了一笑,轻声道:“以后,荣德堂里只剩下你和碧玉她们四个人伺候。我会吩咐下去,所有打扫洗衣之类的杂活让她们几个去做。你只要守着母亲就行了。”
碧彤郑重地点头应下了。
顾莞宁又道:“你现在还年轻,只有十六岁。等过上几年,到了婚嫁的年龄,我会为你许配一门合意的亲事,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地出嫁。”
有了这样的承诺,碧彤岂能不肝脑涂地忠心做事?
碧彤微红着脸应道:“多谢二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做事,绝不辜负二小姐的厚爱。”
顾莞宁抿唇,微微一笑,用目光示意玲珑琳琅一并留在门外,然后亲自去开了门。
……
屋子里一片狼藉。
只要是能扔动的东西,全都被扔了,满地碎片。梳妆镜被砸了数次,铜镜很结实,没有被砸坏,只是留下了许多被砸过的印记。
沈氏所有的力气都被嘶喊一空,神情木然地枯坐在地上。
她头发散乱不堪,面色灰败,目光呆滞。双手不知被什么划破了,满手的鲜血。衣服上也有不少出血迹,令人打从心底渗出寒意。
听到久违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沈氏迟钝地抬起头。
顾莞宁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沈氏。
沈氏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顾莞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阿言人呢?你将他带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