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渭河支流岸边养鸭人的棚户组成的临时小村落,早已余烟尽消,变成了一片焦土。
数十名身穿黑衣的监天司官员如钉子般凝立着,将这片区域围住。
忽然间,这数十名面色肃然的黑衣官员眼中都闪现出了异样的光彩。
数辆马车驶入他们的视线,沿着阡陌间的土道驶来,停在林外。
虽然此时无风无雨,然而从数辆马车上走下来的其中五人,却是依旧撑开了黑伞,遮掩住了面目。
一名白衫女子和一名老仆模样的老人,便在这五顶黑伞的簇拥之中行来。
白衫女子自然便是监天司司首夜策冷,她身边老仆模样的老人,是传说中监天司六大供奉中最强的韩三石。
另外那五顶标志性的黑伞,自然代表着监天司另外五名神秘的供奉。
夜策冷只是远远的做了一个手势,原本封锁住这片区域的数十名监天司官员顿时往外掠出,将封锁和监视的区域拉得更远。
夜策冷和韩三石在焦土中缓缓而行,最终立于长孙浅雪那辆马车碎裂的地方。
而五顶黑雨伞则分散开来,极其细致的感知着遗留的气息,搜索着每一寸土地。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待天色彻底大暗,五顶黑伞下的监天司供奉才逐一和韩三石轻声的交换了意见,而在此期间,夜策冷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一些灼烧产生的痕迹,甚至连他们之间的交谈都没有听取。
直到韩三石走到她的身侧,她才看了他一眼,道:“如何?”
韩三石轻声道:“是她。”
夜策冷接着问道:“对手是云水宫的人?”
韩三石微微颔首,道:“应该是。”
夜策冷沉默了下来。
韩三石也沉默了下来。
“将我们所有能察觉的痕迹全部清除。”
夜策冷的面目开始隐没在黑暗里,看不出情绪,语气低沉却是异常坚定:“不要记录在案,不要知会其它司。”
韩三石是监天司最老的供奉,且是夜策冷带在海外的唯一人选,他自然比任何人更清楚夜策冷这两句话中所包含的所有意义。
他的双手微冷,轻声问道:“连陈监首都不知会?”
夜策冷点头,说道:“不知会。”
……
夜色里,丁宁走回酒铺。
在此之前,他已经去过薛忘虚的小院,和薛忘虚、张仪、沈奕说了一些大浮水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