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东郊有座旧书楼,属于兵马司管辖,里面存着的大多都是些地图类,水文经之类的书籍,一般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只是一些沟渠清淤时,有些官员会来查一下一些地图,以免改错或者堵塞了一些只是用来防涝的暗渠。
天色渐暗,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却是大喇喇的坐在这座旧书楼进门的堂间里,直接摆了个炭炉在面前,烧了一锅羊汤,拿着一个酒葫芦自酌自饮,杯盏淋漓,完全旁若无人的桀骜气度。
有风卷入,炭火微暗。
一名黑衫师爷阴沉至极的出现在门口,面色极寒的直接喝道:“樊卓,你应该明白,让你们在长陵出入如无人之境,我家将军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可是你找的是什么人,竟然狂妄无知到在鱼市里面去杀人!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骤然见到这名一向沉冷的黑衫师爷如此气急的样子,魁梧男子微微一怔,但听到这样的喝声,他的脸色却顿时沉了下来,杀气毫无理由的瞬间从他的凶狠双目中弥漫出来,重重冷笑道:“祁泼墨,你好歹也是和梁联出生入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只是一时气急,却连自己的身份和我们的身份都分不明白,你以为我们是谁?此刻我坐在这里,我家宫主都在楼上看经,你居然敢如此无礼,大呼小叫,你要是惊扰到他,你以为我不敢一剑杀了你?”
这名桀骜凶狠难言的男子是云水宫大逆之一樊卓,他口中的宫主,自然便是白山水。
祁泼墨原本已然怒极攻心,然而被樊卓暴戾无比的目光一扫,再听到“宫主”二字,他的心中一寒,顿时想清楚了对方是肆意妄为,根本无拘无束的存在。
白山水这三字所带的魔力,瞬间就将他的背心上都压榨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未想到白宫主在此,太过失礼,但你受人所托,自然要忠人之事,现在你的人刺杀未果,反而留了活口,落在了神都监手中,这便不知道带来什么后果。”
“居然失手?”
樊卓收敛了杀气,冷然看了他一眼,直到此时才开始真正考虑师爷的话:“亡命自然有亡命的本钱,那三人是真正的毒蛇,不是你口中狂妄无知的废物,你们某个郡守便是他们三人刺杀的。想必是运气太差,否则以这三人的实力,在鱼市里杀一名刚入三境的少年,有什么问题?”
祁泼墨略微平静了些,缓声道:“早在元武初年,皇后便想一次性将鱼市地下的势力铲平,然而最终却罢手,除了一些朝中老人的关系之外,鱼市里必定也有宗师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