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点怨气没有,那朕没那般大度,朕也会想,为何……为何死得不是你,而是朕的弘儿。”
国舅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仁帝随即又道:“可朕又在想,幸好——”
幸好死得不是国舅。
“陛下节哀。”
“大曦还需要爱卿,皇后那里——”
“刚才微臣去了坤宁宫,皇后娘娘避而不见。”
“她是不想在你面前哭。徒惹你伤心……”
沈云州沉默了片刻,从袖子拿出一只包好的箭,轻轻地放在御前。
“弘儿的死,兴许不是意外。”
仁帝抬起手,本想触碰那包好的箭镞,手却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他看向国舅,嘴巴翕动,刚想说什么。
沈云州面色淡然:“臣知陛下慈父之心,常言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也是为难……”
仁帝不由得想起被国舅勒死的兄弟,到底是叹了口气。
当儿子的时候,总觉得父皇偏心,恨不能将所有碍眼的兄弟悉数铲除。
可轮到自己当了皇帝,却又希冀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和平相处,兄友弟恭。
一个儿子没了,平心而论他心疼得很,便是真是另外的儿子做得,他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过没了两个。
可若是真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国舅也不必带着东西跪倒在他面前。
太子的死,不能白死。
仁帝本就苍老的面容瞬间愁云密布,但他到底是摆手:“这件事,你去查办,悉数有你做主。”
沈云州脸色严肃:“臣领旨。”
说完,转身离开了。
御前侍奉的将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仁帝面前。
仁帝本想拿起茶盏砸地,可刚抬起,想到国舅前脚刚出了殿门。
他此举岂不是显得对国舅不满?
他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这么一折腾,滚烫的茶水溢出来,烫在了他手上,烫得他一个哆嗦,轻嘶了一声。
一旁的太监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手疼不及心疼,仁帝叹了口气摆手道:“与你何干,不长眼的又不是你们,起来吧。”
王府书房,灯光下一身姿颀长的人正在泼墨挥书,他笔力虬劲,力透纸背。
幕僚在一旁看着,小心地给他磨墨,“王爷,如今之计——”
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