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声音哽咽:“大、大人的恩情,属下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沈云州点了点头:“多历练历练也好,一切先等这场仗打完再说。”
话语里的态度,显然松动了。
胡二闻言眼泪登时如烛泪刷地一下滑落脸庞,激动的几乎同手同脚走出去。
门口的胡三再次给他掀帘子,转头看向桌子上的盆还有木梳还有叠成了方块的巾帕以及皂角。
他的嘴巴努了努,到底是憋住了。
这胡二这眼力见真是——
他拍死八百匹马都比不上,太会了!
胡二出了门,却是对胡三郑重作揖:“胡三兄弟,多谢你。”
胡三连忙摆手:“跟我有啥关系,是你有本事。”
胡二摇头,再次诚恳道:“那也是胡三兄弟仗义,处处为我说话,走,哥哥情你吃酒。”
胡三咧嘴笑:“那敢情好。”两个人勾肩搭背走了。
帐篷里沈云州挪了个圆凳过来,将宋思弦的头发打散,用木梳轻轻地疏通,又抬手试了试水温,一切都刚刚好。
这才慢慢地给宋思弦洗头。
原本还毛躁的不服输的黑发,此时被打湿,被皂角的泡泡沁润,在烛火的照样下,仿佛上好的绸缎般湿滑。
又黑又亮。
沈云州很耐心,轻轻地给宋思弦揉了揉头皮,他从未伺候过人,动作上当然是生疏的,因此显得极为缓慢。
不过态度上却是认真的。
就是打好的泡沫一个不留神就容易顺着脑门流向眼角,泡沫入眼,眼睛肯定会不舒服。
沈云州却小心翼翼,一点多余的泡泡都没往外走。
想来这泡泡都知道看人下菜碟,在国舅的手下,都显得十分服帖。
宋思弦还做着梦,脑袋犄角应该是长出来了,在河边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英武。
她觉得头十分舒服,仿佛泡在了温水之中。
然后她就满意地摆了摆头,嘿嘿地笑了出声。
沈云州不知道宋思弦梦到了什么,但是看到她睡梦中上翘的嘴角,然后还忽然毫无征兆地“嘿嘿”笑出了声。
他没来由地也跟着笑了一下。
等头发都洗好了,又拿过帕子缓缓给她擦着头发。
宋思弦是躺着的,后脑勺是湿的。
不太好擦,沈云州一手掌托着她后脑勺,一手给她擦着头发。
又一点点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