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先给人擦鼻涕,再擦眼泪的,你这多埋汰啊!”宋思弦哭腔道。
“下次——不,没有下次,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宋思弦眼泪被擦干净,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光滑的鲜亮的紫色绸缎衣摆。
她也不顾手上的泥,用力拽了拽,甚至还撵了撵。
又低头跟地上的衣服对比。
一个料子。
她一时就懵住了,难倒她接受不住打击,已经开始分裂人格了?
“天呐,我居然都出现幻觉了。”
她低头想咬手,可手指都是泥和血。
已经有人将她手上的泥轻轻擦掉,然后那人将她拥住:“是我,不是梦,我没死。我是沈云州。”
他说着,抬手拉住宋思弦的手指,也不嫌弃脏,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x33
手上的痛感袭来,让宋思弦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沈云州,“凭什么咬我?”
沈云州已经乖乖的将手腕递到了宋思弦嘴边。
宋思弦不客气地一把拉过,狠狠咬了下去。
沈云州不但闷声不吭,甚至还抬手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
解释道:“昨日的确是奉旨出京,不过刚要上马车,之前你送我的坠子,莫名坠地,摔成了两半。”
“昨日下雨,道路湿滑,怕有人埋伏,我临时起意,便让人乔装我与太子先行一步,我们晚些再出发……”
“谁曾想还没出发,宫里又来急召,陛下晕了过去……”
“是以耽搁了许久,这才晚了。”
“阴差阳错,避开了泥石流,也算是吉人天相,所以你看,那道士算命一点都不准……”
宋思弦静静地听着,沈云州出京便看到宋思弦的身影。
其实也奇怪,这么多人,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总是第一眼能看到她。
太子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沈云州也实在好奇,宋思弦在刨什么。
她伤害没好,不能过度用力。
他走过来想拉她,却被她挣脱,他还不敢用力。
等看到另外一身乔装太子的尸首时,他才恍然大悟。
看着不辨面目的紫袍尸首,这才发觉,她是以为他死了。
不顾身上的伤刨土,是为他。
十指流血,是为他。
手指颤抖,却不敢拨开泥人脸上的泥,泪若雨下,嚎啕大哭……
也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