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离云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胡三大嗓门传来:“谁那么缺德,连个畜生都不放过,没事逗弄离云干嘛——”
胡三气得破口大骂。
沈云州在屋里南边的桌子上看邸报,此时正提笔批复折子。
听到他如此说,本来很流畅的下笔,停驻了一瞬,转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胡三本想骂的下一句:生孩子没屁眼,就及时住嘴没骂出口。
屋里的北边,放了一个大木板,桌子上散放着各种药材。
天麻,木瓜,元胡,木香,木通,车前草,地龙半夏……
各种晒干的草药,室内有种淡淡的药香气。
国舅爷本是个娇贵的鼻子,先前有点花香草香都要打喷嚏。
如今居然允许宋思弦摆弄这些花草,而且杂乱无章。
国舅大人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便是镇纸都要摆放得整整齐齐,方寸不乱。
再反观宋思弦这头,唉,看不下眼。
可如今一室之内,左边规规矩矩,右边乱七八糟。
用俗语来说,是狗窝带鸡架,茅厕加阁楼。
怪哉。
可如今沈云州面色从容淡定,间或抬头看宋思弦一眼。x33
显然,已被治得没了脾气。
胡三忍不住心想:夫纲不振啊,成何体统!
宋思弦在桌子上分拣草药,不时地挑捡出来,时不时地凑到眼前看看闻闻。
她挑出巴豆,想给离云下了吃吃。
听到胡三说离云不吃,惋惜地放下了。
又随意地看起其他药材。
之前给沈云州治脉络的药下得不错。
再加上他最近修身养性,克制了些。
如今经脉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正研究毒呢,听胡三骂骂咧咧,都懒得抬头。
一时没搭理胡三。
胡三满腹牢骚,难得在沈云州那瞥过来的一眼,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他前几日被国舅派了出去,今日才回,去马厮的时候就看到爷的坐骑离云一看到他,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离云是谁啊,是爷的坐骑!
平日拽得二五八万的,何时这般可怜过。
甚至胡三上前抬手摸它它都不躲闪,还跟胡三蹭了蹭——
胡三这心啊,就软了,拍着胸脯跟离云保证:“你放心,老子定还给个公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