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地真切。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一顿,却并没上前。
哎,真是屎难吃,钱难挣啊,这大半夜的,守个陵都不安生。
宋思弦一边哭,一边想后面的人走,却发现后面的人还不走,只距离她两三步之遥,一席黑衣。
磕头没磕够?
宋思弦咬牙,也罢。
“老祖母啊,孩儿命苦啊……”宋思弦想了想,开始胡言乱语:“三岁死了爹,四岁丧了——”
她本想说四岁丧了母,可那不是诅咒方柔么,这可不行。
“丧了夫啊。童养夫,阿不,未婚夫。”
宋思弦眼泪又干了,余光看黑影还不走,忍不住心里也犯了恼,这点银子,还想咋地,给俩逼子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了是不?
罢了,再忍一下。
她又再次思索着,不知为何一时脑抽,想到了沈云州。
想到昨日他不经意间的温柔,又想到他唱十八摸的好笑。
于是忍不住咣咣的再次磕了头:“祖母啊,你要保佑我啊,你要是心疼孙女,你就在地底下显显灵,将他的白月光都带走啊——”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嗤。
宋思弦磕头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忍不住直起身,微微转过了头。
月黑风高夜,那人一改往日的月白金丝锦袍,此时偏偏穿了一件黑色袍子,外加黑色靴子,唯有他的脸,在月光下清冷一片,十分矜贵。
特喵的不是沈云州沈国舅又是谁?
宋思弦不由得打了个嗝,忍不住转头看向棺材:“祖、嗝、祖、嗝、祖母、嗝——”
身后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人不紧不慢地走
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淡淡问道:“怎么,让你的好祖母泉下有知,开开眼,把我也一起送走得了呗?”
宋思弦忍不住起身一把捂住了他嘴!
转头对棺材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跪的时候久了,腿都麻了,起身的时候,先是左脚麻,她拽着沈云州的袖子,好不容易缓和了下,右脚也麻了。
她左右脚来回换着,沈云州却好整以暇双手抱胸地看着她:“怎么,不跟你的好祖母诉诉苦了……”
“你看看你这个人——”宋思弦眼簌簌而落,她本想掏出袖子擦一擦,却猛地想到帕子沾了洋葱,擦了不是掉得更多?
于是,她便没忍住,在沈云州的胳膊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