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以后,又把它们张开,这才发现发光的介质是从舱顶一个粗糙的半圆体中发出来的。
“我们终于看得清了!”尼德·兰高喊道。这时,他手握猎刀,正准备自卫。
“是的。”我回答道,并且大胆地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不过,我们的处境并不因此而明朗。”
“先生,请耐心点。”龚赛伊冷静地安慰我说。
突如其来的灯光使我看清了里面的一切。舱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五条板凳。看不到舱门,也许是被封闭了。我们听不到丁点声响。船里死一般沉寂。船在行驶?浮在洋面上?还是潜到了深海里?我无法知道。
不过,那只球体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亮起来。因此,我希望,船上的人会很快露面。假如他们忘记了这里有人,就不会为牢笼开灯。
我没有猜错。门闩发出了声响。门开了,进来两个人。
其中的一个,身材不高,肌肉结实,肩膀宽阔,四肢发达,颅骨坚挺,黑发蓬松,胡须稠密,目光敏锐,具有一种法国普罗旺斯人特有的南方人气质。狄德罗[1]说得对,人的动作具有隐喻,这个矮个子的确为这句话提供了一个活生生的证据。人们会感觉得到,他平常说话有滥用拟人、借代或换置等修辞手法之嫌。可惜我根本无法证明这一点,因为他在我面前始终说一种我完全听不懂的独特语言。
另一个陌生人更值得为他做一番详细的描述。格拉第奥莱[2]或恩格尔的弟子也许一看到他的模样就可以知道他的为人。我一下子就识别出他的主要特征:自信,因为他的脑袋高傲地矗立在肩部轮廓所形成的弧线上,那双黑色的眼睛总是冷漠、自信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镇静,因为他苍白而不是红润的肤色说明他生来好静;刚毅,眉宇间肌肉的急速收缩就能证明这一点;最后是热忱,因为他深沉的呼吸表明他生命力旺盛。
我还要补充几句,此人十分高傲,他那坚定沉着的目光似乎折射出高深的思想。按照相面先生的说法,从他的整体形象来看,从他的举止表情总体看,他具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直率性格。
有他在场,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并且看好我们之间的会晤。
我看不出他年龄是三十五岁还是五十岁。他身材高大,前额饱满,鼻梁挺直,嘴唇轮廓明显,牙齿整齐,两手纤细、修长——用相手术语来说,非常“通灵”,也就是说,完全可以与一个高尚、热情的心灵相配。他肯定是我平生遇到的最值得敬佩的人。他还有一个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