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本子。宇父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愉快地享受着电风扇吹来的凉风,说道:“这生活多好,你儿子还是很有本事的嘛!”
说到这,王父微微挺起了背,刚想表达一些骄傲,突然想起这是儿子用“道上身份”才换来的,不由得又把背伛偻了下去,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叹道:“得把他拉回来,不能让他和那帮人在一起。”
学习了一个下午,感觉自己充实了不少。到了晚上,我去和桃子说了一声,平常都和她一起晚自习的,但是我爸让我晚上过去找他。和桃子告了别,我便出了校门,开着自己的雅阁朝工地而去。夜幕降临,工人们都下工了,三三两两地聚在工棚周围吃饭。我在东北角找到我爸的工棚,周围聚着一圈的工人,看见我都站了起来,目光里有些敬重的神色。我和这些人打过招呼,迈步进了工棚,里面杂乱不堪,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的机油味。工棚很大,摆放着十几张床,但是床单都不太干净。
靠近门口的小桌边,坐着钟德双、我爸和宇城飞他爸,桌上摆着一些熟食和啤酒,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个啤酒杯,里面灌满了金黄色的液体。看见我进来,钟德双连忙站了起来。我爸和宇父则冲我摆着手;“快过来快过来。”我走过去,钟德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又是给我拿凳子,又是给我拿筷子。我爸说:“头,你别管他,他能照顾好自己。”
钟德双这才坐下了。我自己倒了啤酒,四人举起杯来碰了一个,白花花的泡沫往外翻涌。在长辈面前,我自觉闭上了嘴,听他们说话就是。他们说的是工地上干活的事,预计还有多长时间完工等等。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各个建筑才起了一半。钟德双说:“上头老是不批钱,工资一拖就是两个月。再这么下去,我得带着你们去闹。”
宇父大大咧咧地说:“闹!闹他狗日的!他要是不给钱,咱们把建好的全拆了。”
说了一会儿,话题又扯到了我身上。我爸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念书?”
我考虑了一下,得和下午的口供对上啊,便说道:“我觉得念书没什么意思。”
我爸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这样,你也别念了,不如早点打工,还能积累点社会经验。”
“啊?”我吃惊地看着我爸,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宇父也有点急了,点着筷子说:“老王,你是糊涂了吧,怎么着也得让孩子念完高中啊。”钟德双也说:“就是啊,他现在不是念高三吗?甭管考得上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