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
四周一片黑茫茫,唯有案几上的灯笼,散发着朦胧光芒。
她掀开被子下床,抬手按了按伤口,已经不疼了。
论医治外伤,欧阳始终是天下一绝。
青衣惊醒,取了件披风过来。
云黛笑道:“这都夏天了,哪里需要这个。”
青衣揉着眼睛道:“娘娘这一觉好睡。饿了吧?奴婢特意让蜜豆在小厨房留了燕窝粥,这就去热热端过来。”
云黛确实饿了。
吃过燕窝粥,她的精神越发好。
青衣困的脑袋摇来摇去,云黛推她去睡觉。
“我睡了这么久,一时半会睡不着,自己看会子书,不必你伺候。你睡觉去。”
“奴婢陪着娘娘。”
“你再摔着,去吧。我有事叫你。”
青衣拗不过,困倦的去了。
云黛屋里屋外转了圈,看了会书,也觉无趣。
从前孩子们都在跟前,虽然吵闹,却热闹。自从小二也搬出去后,凤仪宫就彻底安静下来。
这样的深夜,除了月华静静流淌,清风吹拂竹叶沙沙,竟听不见半点动静。
云黛溜达了一圈,回床上躺着,闭目半晌,却丝毫睡意也无。
她干脆起身穿好衣服,自己提着盏灯笼,出去走走。
“娘娘——”保兴跟过来,“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奴才伺候您。”
云黛道:“你回去睡觉,我自己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奴才白天也睡了许久,这会子也睡不着。”保兴说着抬了抬腿,“不过是跪了一会,奴才没那么娇贵,早就没事了。娘娘要去哪里,奴才提着灯。”
他接过灯笼。
云黛也就罢了,走出凤仪宫,笑道:“说实话,这么多年下来,哪次出去若没有你跟着,还怪不习惯的。”
保兴提着灯笼跟在她身边,轻声说:“奴才愿意一辈子跟着娘娘,伺候娘娘。”
云黛笑道:“我该感谢郭宁,当初没有把你从宫里带走吗?”
听见郭宁二字,保兴垂首。
云黛回头看他一眼:“保兴,那天在摇光山,你可有跟阿宁说话?”
保兴摇头。
顿了顿,他说:“若非那天娘娘带她过来,奴才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云黛道:“不是我带她过来,是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