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市郊,宁江的支流东河岸边
丁国明坐在河岸边,一边吸着烟,一边极目远望
冬天,大地仿佛处于沉眠状态,许多动物在冬眠,连太阳也没有生气、无精打采的,仿佛像个输光的穷人,它的光和热,都在夏天的时候赌输了
当太阳不露面的时候,大自然真是一片愁惨的景象,一团团阴惨惨的乌云,在天空中沉重地、徐徐地移动,西北风一无阻挡,长驱直入而来,还夹杂着气势汹汹的呼啸声,田野显得特别空旷辽阔,田野里到处是被冻得裂开的口子,有的几尺长,还有的有好几丈长,稻草堆被吹得飞翻起来,河岸边的小树像强打精神一样,在凛冽的北风中尽力站稳身子,让自己的枝条和风吵闹着,摇晃着,时而还可听到树枝的折裂声,树枝上仅剩的几片黄叶也被吹落了,这些叶子也像怕冷一样,一片跟着一片向土沟里滚着,向行人脚下滚着这时,大地像被冻死了一样,完全没有热气,天空压得特别低,天色是灰蒙蒙的,几乎没有中午,紧接着早晨的就是黄昏、迷雾,窗棂冥黯,什物不辨,冰透的空气,有很强的钻透力和屠杀力,它使种种草木昆虫、小鸟以至人类,像泥土一般地成了坚硬的东西
虽然已是冬季,但成群的水鸟还在河面上寻找着偶尔露出水面的小鱼儿,以期在真正的冬天来临之前补充多的蛋白,鸟儿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许是在寻找自己失散的同伴,听得有些渗人
每到丁国明工作不顺心的时候,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都会独自坐在河边上,看奔流的河水,听水流的声音,让滔滔的河水带走他的烦恼,让水流的声音化解他的郁闷
长着两道浓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可能是因为长期从事脑力劳动的原因,丁国明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深深的皱纹,和他四十一岁的年龄很不相称
终于要和常宁短兵相接了
丁国明扔掉半截香烟,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他觉得自己满腔的热忱,就是一发沉重的蓄势待发的炮弹,虽然暂时还没有没有炮架,也没有炮管,但他不能气馁,开弓已没有回头箭了
人在官场飘,焉能不挨刀?官场明枪暗箭的特殊生态环境,决定了做官的风险系数之大,人生一世,宦海沉浮,同僚之间难免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如何规避其中之凶险,切实有效地保命护身,的确是一门复杂的大学问,明智者善于防患于未然,该让贤时就让贤,该缩步时就缩步,但在事关一生的利好面前,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丝毫让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