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南边缓慢前行。
因为携带着大量的百姓和牲畜,队伍每天能走上几十里就算不错,而且按照大宁的月历来算才刚刚开春,草原上更冷,所以队伍走的也艰难。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有些残酷,可不走的人才会面对真正的残酷。
术赤一直跟在叶无坷身后,这个二十几岁的草原汉子看起来倒是平静。
叶无坷一直都没有问他为何始终决绝,可关外月却很好奇。
可关外月也知道,这些话问出来就显得很残忍。
“叶千办为什么不问我?”
夕阳下,队伍准备休整的时候,术赤主动开口。
叶无坷看向术赤:“因为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术赤说:“哈察钦的族人们暗地里都在骂我,说我是哈察钦的叛徒。”
他抬着头看向天空。
“我不这么做,哈察钦也是灭族,我这样做了,哈察钦还会留下一些血脉传承。”
他看向叶无坷:“我不希望叶千办怀疑我,我只是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站在叶无坷身边的关外月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大宁的使团来了,哈察钦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术赤道:“会有的,因为我不相信大宁会相信哈察钦人。”
叶无坷道:“我也知道你主动坦承说出这些是为什么。”
他语气笃定的说道:“我说过会给你的族人安置,就一定会有。”
术赤抱拳:“多谢叶千办,这就足够了。”
他说:“就算大宁仁慈,黑无人也不会仁慈,只要哈察钦宣布归顺大宁,黑武人会马上就把哈清楚灭族,对于黑武来说唯有如此,才能震慑其他部族。”
他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我曾经听过一句宁语......两害相较取其轻。”
关外月点了点头:“你理解的对了。”
术赤道:“大宁不会在哈察钦族人迁入大宁之后再计较了,可黑武人会。”
他说:“我的族人恨我就恨我,我也没指望所有人都能理解。”
他说:“我还听过一句宁语......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关外月道:“我再送你一句宁语,对的事不必追求错的人去理解。”
术赤想了想,点头:“这也是一句很好的话。”
他看向那些正在休息的牧民:“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