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和夜或许从来都没什么不同,所看到的不同只是地域与环境,连今夜亮一些与今夜黑一些都与夜无关。
夜只是......天黑了。
叶无坷有一个推测需要印证,所以他在等夜来。
褚绽染自幼生存的环境让她明白天黑了有多可怕,蜀中密林里的野兽和瘴气在天黑之后更为夺命。
作为彩衣族土司,褚绽染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过她对于天黑了的厌恶和恐惧。
可她不是不怕,只是她足够强。
叶无坷相反。
他喜欢天黑了。
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本身就有很大问题。
叶无坷喜欢天黑是因为在无事村的时候,唯有天黑之后家里人才会都回到屋子里,大家都在,是他心安处。
他是所有人的宠儿,所有人的惦记,也是所有人的软肋。
可不是所有人的全部。
家人需要去种田狩猎维持生计,陪伴也就必不可少的会有失缺。
所以此时坐在即将天黑的院子里,叶无坷和褚绽染是两种心态。
褚绽染很紧张,她面对豺狼虎豹沼泽瘴气都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因为叶无坷说今天夜里可能会有事发生,因为那是叶千办说的有事发生。
在褚绽染看来,她所经历的一切大事和叶千办经历的比起来都不是事。
“什么时候来?”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小姑娘轻声问了一句。
叶无坷道:“如果来的话会在天再黑一些的时候,如果不来的话那应该就是去别处了。”
褚绽染能听懂前半句,后半句她不知道叶无坷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院子,普普通通的人们,哪怕是虚弱之极的苗新秀,都在等着该来的人或是该发生的事。
三奎站在屋顶上,夜风之下的他看起来挺拔如松。
二奎一如既往的蹲在地上寻找着可爱的小蚂蚁,但那柄猎叉始终都在他手里攥着。
大奎就站在叶无坷身后,不动如山。
只有苗新秀一个人躺在正堂的椅子上,可他也不可能真的踏实下来休息,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连弩,触手可及。
“是在等人来杀我们吗?”
良久之后,褚绽染又问了一声。
声音很小,乍听起来似乎有些怯怯的,可若仔细分辨那微微发颤可不是因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