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运河上风平浪静。夏子安带着人只是默默地跟着贾琏、迎春等人的船,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举动。
夏子安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船舱里,偶尔有人看到他出现在甲板上,也只是活动活动筋骨,伸伸胳膊踢踢腿,做做深呼吸什么的。运河上风大,他呆不了多一会儿就会回到船舱去。
有一次,迎春还在甲板上与夏子安“偶遇”了,夏子安也只是深深地看了迎春几眼,又友好地朝她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越是这样,迎春等人心中越是狐疑。开始,迎春还猜测夏子安是刑伤未愈。但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深居简出的,就叫人疑惑了。
难道他真的就只是奉命来护送贾家的客船回京的?迎春觉得夏子安这件事,就好像头上一直悬着的一枚利剑,等着它掉下来的过程,比它直接掉下来,更令人惶恐不安。
好在第五天的晚上,兴儿快马赶上了客船。当时客船正在泊在码头上搬运吃食和迎春定购的药材,兴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上了船。
很快,贾琏就带着兴儿出现在迎春的船舱里。兴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脸严肃地说:“这封信是林大人亲自交给我的,让我亲手交给二姑娘,其他人都不能经手。”
是什么信,这么重要?迎春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上前接过信,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信在半路上没有被拆开过,这才拿出一把小银刀,把信封拆开了。
一页信笺掉在了地上,迎春心中一动,忙捡起来看时,却见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贾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继而转向兴儿,怒斥道:“你这是送的什么信?白纸?”
兴儿的脸瞬间变得比白纸还白,他急得赌咒发誓道:“我从林老爸手里接过的就是这封信,一路上都揣在怀里,吃饭睡觉都没离开过!就是这封信,我哪知道怎么会变成白纸?”x33
迎春忙道:“二哥哥,这里面还有机关,你别难为兴儿,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说着,迎春又看了看兴儿,给贾琏使了个眼色。
贾琏见状会过意来。他转头对兴儿道:“好了,爷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在这里说一堆儿。行了,你跑了这么远的路,也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
兴儿连忙应了,又向贾琏和迎春行了礼,便退了下去。迎春引着贾琏进了自己的小套间,从小炭炉上温着的茶壶里倒出一点点茶水来,又拿出一块松烟墨来,用茶水化开一点点墨,得了一小盏淡黑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