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他面前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人,一下子变得这么老实乖巧,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裴宴眼底流露出些许的笑意,一扫刚才的沮丧,在心里思忖着若是他继续这个话题,会不会让郁棠觉得他是不相信她。可如果不继续这个话题,他又怎么解释这么晚了,他还往这里跑……
他正进退两难,陈氏提了个热水铜壶进来,给裴宴续茶,还感激地道:“今天要不是您,我们家阿棠只怕是性命都保不住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家真是永世难忘。”
“郁太太不必客气。”裴宴答道,瞥了郁棠一眼,心里:原来郁小姐的闺名叫阿棠,只是不知道是糖果的“糖”呢,还是海棠的“棠”,若是糖果的“糖”,倒可以叫个“怡然”,既有甜蜜的意思,也有逍遥的意思;若是海棠的“棠”呢,牡曰棠,牡丹为花中之王,小字可取“雅君”。不过,不管是怡然还是雅君,都不符合小姑娘的性子,或者取“香玉”?野棠开尽飘香玉……有点俗……
他胡思乱想着,就特别想问问郁棠她的闺名到底是哪个字。
但看陈氏的样子,未必会告诉他。
他突然间就觉得陈氏在这里有点碍眼。
裴宴略一沉默,没等陈氏问他来干什么,他倒先声夺人,对陈氏道:“我有些要紧的事想问郁小姐,您能不能帮我们把屋里服侍的打发了。”
这就是让她们回避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男子,陈氏肯定会觉得不妥,可说这话的是裴宴,临安最显赫的家族裴氏的掌权人,他若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根本不用拐弯抹角的。陈氏自然不会怀疑,陈氏甚至想,不会是裴家那边出了什么事,裴宴背着其他的人来问郁棠的话。
不管是怎样的理由,陈氏都觉得自己不好拒绝。
她微笑着应诺,带了屋里服侍的都退了下去,还帮他们关了扇门。
郁棠也觉得她“做梦”的事最好别让陈氏知道。
她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目光炯炯地望着裴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抽查背书般紧张。
裴宴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喝了口茶,找了句话问郁棠:“你有没有梦到我们家后来怎么样了?”
郁棠想到了外面的人都传裴宴踩了自己嫡亲的侄儿做了宗主的事。
裴家内部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
如果她能帮着裴宴提前拉拢一些人,裴宴肯定会少吃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