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起的有些晚了,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听到客厅里奶奶和顾平生说话。这房子的隔音真好,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还是没抓到主要内容。
等到走出去,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撑着手臂看外边的风景。
身上是质地柔软考究的白衬衫和休闲裤,衬衫袖口是挽起来的。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看到他转过身,发现他竟然还戴着领带……难得这么的正式。
她眯起眼睛,欣赏他的样子。
“你今天要去学校?”难道是提前报道?
“去结婚。”他说。
“啊?”童言怔了怔,“结婚?”
“今天是工作日,而且,”他用手松了松领带,低声说,“你奶奶已经同意了。”
童言噢了声,从他的眼睛一路看下来,最后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大脑莫名其妙放空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去洗个澡,很快跑回了洗手间。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却让她整个早晨都兵荒马乱的。光是挑衣服,就试了足足一个小时,她的卧房没有足够的穿衣镜,她只能抱着一堆衣服在洗手间照,不满意了,又都拿回去,继续换一批抱到洗手间。
最后顾平生都觉得搞笑,索性推门进来,指派了一条嫩粉色的连衣裙。
她也觉得好,就这么套上了。
可等到坐在出租车里,低头看着身上的连衣裙,忽然觉得不妥:“会不会太粉嫩了?不庄重?”顾平生仔细看着她:“不会,很好。顾太太非常好看。”她笑了,过会儿,又觉得奇怪:“你怎么不紧张?”
“紧张,我也紧张,”他很看地笑著,很快补了句,“真的。”
童言歪着嘴巴,做了个不信的表情。
顾平生伸出手,示意她把手递过来:“把手伸过来。”童言虽然不解,还是照着他的话,把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上。
然后感觉他握住自己的手,竟然手里有些微微发潮。
“现在相信了?”他语气严肃,样子认真。
她点点头,没有抽回手,只是扭过头,对着窗户一个劲笑起来。
在过去二十年的认知里,童言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笑得时间那么长,这要心情多好,才能笑得和花痴一样不顾形象?可直到自己站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门口,发现自己还吊着嘴角笑著,终于相信了,人真的可以足够开心到,笑到不停。
初夏的阳光,照的人身上暖暖的、痒痒的。
或许是因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