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隔着屏幕, 但那头深沉的无助与自嘲却分毫不差的传了过来, 顾来心脏陡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让人不甚舒服,他起身拿起房门钥匙, 朝外走去,低声问道:“你在哪儿?”
“……”
沈游却没有再说话, 被抽空了力气般,再握不住任何东西, 手机掉落在座椅间,发出当啷一声轻响,通话被正式切断。
他把脸深深掩入掌心, 此时喉间压抑的哭声才终于泄露出几分,但片刻后又被极力藏住, 额角青筋暴起, 与白日里张扬桀骜的沈游不同, 他现在只是一个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可怜虫。
本以为是两个人的荒诞闹剧,原来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多可笑。
这座城市热时极热,冷下来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快得让人反应不来,没有丝毫过渡期, 顾来怕沈游出事,正准备开车去他家,谁曾想刚一走出小区门, 就见路边静静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
车牌号很眼熟,顾来有一次给沈游送早饭,曾见他开出来过。
透过挡风玻璃,驾驶座上空荡荡的,顾来走上前,往后车窗看了一眼,依稀能看见里面躺倒的人影。
“沈游?”
他叫了一声,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顾来只得拉开车门,铺面而来就是一股冲天的酒气,沈游伏在后座,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身旁是一堆歪七倒八的酒瓶。
顾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喝成这样,探身进去把人艰难的捞了出来,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手机,顺手捡起塞进沈游的衣服口袋,然后从驾驶座找到车钥匙把车锁了。
沈游站都站不稳了,眼前天旋地转,恍惚间他感觉有人把自己往别处带去,摸索着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低声问道:“你是谁……你……是谁……”
“顾来,我是顾来。”
顾来快被他勒断气了,一边把人扶进电梯,一边把自己的衣领扯出来,沈游混沌片刻,仿佛恢复了一丝清明,松开手自言自语的问道:“……你是顾来?”
他脸侧还有些许未干的泪痕,不经意蹭过顾来的颈间,触感冰冰凉凉。
顾来低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沈游眼尾泛红,他无力仰着头,毫无防备露出脆弱的咽喉,线条利落干净,却显得有些过分单薄。
加快速度把人扶进自己家里,顾来后背莫名出了一身汗,他俯身给沈游脱掉鞋,让他躺在床上,这才得以喘息片刻。
这个节日过的有点怪,顾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