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已是很久没有被人气得这般七窍生烟了,沉声道:“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威胁我方继藩!”
王鳖就道:“齐国公,你看着办吧。”
方继藩看了四周一眼,而后疾步走到了墙角,随即,他举起了烛台,虽是白日,可方家有钱,因而这屋堂里依旧点着灯。
方继藩举起了鲸油熬制的烛火,厉声大喝:“好啊,你死呀,你死给我看看,正好我嫌这宅子老旧了,我一把火将他烧了,赶明儿,建个大宅子。”
王鳌一愣。
这思维跳得是不是太快了?还真是……没见过自己烧自己宅子的啊。
方继藩随即大叫道:“我这么大的宅子烧了,总不可能是自己烧的,这是谁烧的,定是刺客,最近有谁恨得我方继藩牙痒痒,一查便知,来啊,老匹夫,你去死,我来烧,我有的是银子,你就只有一条老命。”
王鳌脸色一沉。
方继藩说着,动了动手,烛火便要移到了这厅边的帷幔下头了。
“不能烧啊。”猛的,王鳌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
说着,他矫健的丢了拐杖,一把扑过来,拉扯住了方继藩的衣袖:“齐国公,慢着,使不得,使不得啊。”
上一次在南通,一个宅子烧了,结果如何?
结果全天下都认为是儒生们动的手,陛下不但盛怒之中,废黜了八股,夺去了读书人们的功名,天下无数的士绅,更是破产,这读书人都成了过街老鼠,天下震动,无数人深受其害。
而方继藩,却发了大财。
这一次,若是再烧点什么,再来折腾这么一通,这八股儒生,可还有生路吗?
王鳌年迈,已经难以变通了,他无法吸收和消化新的学问,依旧还顽固的抱着四书五经,他怎么忍心让那些士绅和读书人,受两遍苦,受两茬罪?
他急的眼睛都红了,姓方的这狗东西,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啊!
王鳌的心已有些乱了,扯住方继藩,拼死了不肯方继藩将烛火烧着帷幔,大呼道:“使不得,使不得,齐国公,有话好好说,我们还可以讲道理。”
方继藩冷目一瞪,盛气凌人的道:“讲什么道理,我和你有什么道理可讲的,王公不是要去死吗?来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鳌面如死灰,干瘪的嘴唇哆嗦着,老半天,才身子微微后退一步,平静的朝方继藩行了个礼:“齐国公,方才得罪了,老夫告辞。老夫……也去随那周坦之养猪去,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