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看了欧阳志一眼。
欧阳志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依旧还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可是……
田镜此时,眼泪模糊了,心里只有满怀的感激。
田镜自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区区小吏,算什么东西呢?别看在百姓面前很是了不起,可在官面前,却是狗都不如,谁会将你的生死放在心上,让你办事,办不好,就是打板子,打的你皮开肉绽不可。
可欧阳使君他……
“是……是……”田镜激动的点着头。
弘治皇帝背着手,一脸期许的看着田镜,而后徐徐道:“还有,征税的时候,你带着人四处清丈土地,核实每一个账目,连续一月的时间,你每日只能将将睡三个时辰,是吗?”
“这……言……言过了。”田镜忙道:“有时,还是可以趁着间隙休憩的。”
弘治皇帝心里想,论起来,朕好像也只睡这么几个时辰,可惜……没人给朕报功啊。
不过……弘治皇帝还是对这田镜刮目相看。
“不错,凡事最怕的,就是认真,凭这认真二字,就堪称是能吏了。这定兴县能有此成绩,和你们的勤恳不无关系啊……”
“陛下……”
听到了陛下的夸奖,哪怕只是一句勤恳二字,足以让田镜彻底的崩溃了。
卧槽……陛下夸我勤恳,天子夸我是能吏!
田镜突然觉得,自己已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就算死也是毫无遗憾了。将来要死了,还得在自己的墓碑上记录这件事,自己可以吹十八辈子。
他激动得泪水泛滥而出,忍不住锤着胸口,滔滔大哭道:“陛下,陛下啊……这都是欧阳使君厚爱,小人办的这些事,算的了什么,欧阳使君……他……他是个好县令啊,若不是他督促,不是他带着小人们,小人们……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田镜,这个区区小吏,他在御前的表现,只能用滑稽可笑来形容。
可此时,谁都笑不出来了,因为……
他们看向欧阳志,见欧阳志木讷的样子,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大吃一惊。
难怪定兴县上下能将新政办成,谁都知道,要改革,谈何容易,可定兴县能如此卓有成效,自是和这定兴县上下勠力同心不无关系。
想来,这定兴县上下的差役,多半都是拼了命的时候为这欧阳志办事吧,谁不知道欧阳志乃是个谦谦君子,只要埋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