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扫视了蚕室一眼。
方继藩已经开始有些怂了。
朱厚照道:“钳子……”
方继藩不知该递钳子,还是该先行礼。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剥光了如鸡蛋一般的周正,眼里似乎要喷出火。
朱厚照低着头,一面撑着创口,一面又催促:“赶紧,钳子。”
方继藩立即给弘治皇帝一个笑容。
弘治皇帝上前,却从灌满酒精的缸里取出一个钳子,递了过去。
朱厚照的视线依旧不动,将钳子接了过来,又继续进行手术。
“盘子……”
方继藩手忙脚乱的端起了盘子,随即,朱厚照啪嗒一下,将一个糜烂的阑尾,直接摔在了盘子上,口里继续道:“针线!”
方继藩要将这东西端走,一时抽不开身。
弘治皇帝却是取了针线,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终于侧眸,一撇,见身边换了一个人……
可是……
朱厚照对此,依旧漠然无视。
他是蚕室里的王者!
弘治皇帝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创口,创口上垫着的一层布,早已被鲜血染红了,周正正在大量的出血,可与此同时,连接了血囊的羊肠,在苏月的控制之下,鲜血徐徐的灌入周正的体内。
苏月显得很激动,此时他浑然忘我。
他是幸运的,不但可以借此检验引血术,一旦成功,那么他的论文就可以得到实证。
最重要的是,能观摩到如此神乎其技的技法,真是三生有幸啊。
朱厚照已开始缝针了。
弘治皇帝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凝神看着。
其实……他是被逼无奈跑来的。
有什么法子呢?
太皇太后讳疾忌医。
不过细细想来,周卿家这么大年纪,确实是够折腾的,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朱厚照也担待不起。
他有些恼怒朱厚照永远都是擅作主张。
可进了蚕室,见朱厚照认真的模样,便没有再做声了。
朱厚照缝针时,极快,像是从事着某种艺术。
弘治皇帝看的出神,心里则在想,罢了,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
心里一声叹息,继续看朱厚照穿针引线。
这家伙平日粗声粗气的,可他……的手,竟是如此之巧。
此时,朱厚照抬头,命令式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