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恩。”
于是起身,依旧穿着靴子,步入殿中。
他的靴子很脏。
而奉天殿总是会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于是,徐经的靴子,在这一尘不染的瓷砖上,留下了一个一个的足印。
当徐经入殿时,所有人都朝向徐经看去。
百官们,先是低声的发出了哗然,而后,又死一般的安静下来。
徐经步履从容,至殿中,双手将节杖横起,小心翼翼的捧着,双膝跪下,叩首:“臣徐经,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殿中只有他的声音。
这诺大的宫殿,仿佛不断的在回响着他的话。
奉天殿里,君臣们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打量着这个人,先是觉得新奇,渐渐的,变得更为沉默,此后……人们发出了感慨。
这就是徐经……
又不一样了。
他是三十六岁了吧。
可是为何,却如一个年过四旬多的长者。
弘治皇帝从御椅上站了起来。
“卿家抬首。”
徐经扬起脸来。
这脸上,每一道岁月的痕迹,都仿佛是证明了汪洋大海之中,那无穷无尽的凶险。
殿中没有人发出声音,人们看待徐经的眼神,哪怕是再讨厌方继藩那狗一样东西的人,在此刻,对于方继藩的这位门生,竟也带着钦佩。
弘治皇帝心里不知发出了什么感慨,他已离座,一步步的,走下了金銮,徐步而至弘治皇帝面前。
“卿家平身。”
“臣……”徐经缓缓的起身:“谢陛下恩典。”
弘治皇帝与徐经相对,彼此之间,相互打量。
“朕比你长五岁?”弘治皇帝淡淡道。
徐经道:“是。”
弘治皇帝道:“他们都说,朕有老成之相,可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卿家当初,是个风流倜傥的青年人。”
徐经微笑,这仿佛对于他而言,已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还好,他总还记得:“是……臣曾有一副好皮囊。”
弘治皇帝微微闭上眼,随即呼出了口气:“现在这皮囊有些旧了。”
古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
那就是以貌取人。
在大明,又有一副好相貌的人,往往能有很大的优势。
譬如吏部选官,你若是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之相,人家一看,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