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藩一个门生,心里舒坦啊,巴不得全部送走才好,不是老夫嫉贤妒能,只是老夫想好好的活几年,没几年活了啊。”
说罢,一声叹息!
马文升却是凝眸看着他道:“沈公,你的锐气尽失了。”
沈文则是露出了几分无奈,摇着头。
马文升苦笑道:“可老夫又何尝不是呢?人最可怕的,不是失了锐气,而是人年少、年青、年壮、年老时,所思所想尽都不同啊,年少时萌发的念头,到了年青时就觉得可笑。年壮时尽力想去做的宏愿,等到了年老时,却发现一切的辛劳甚为可笑。而今你我皆是垂垂老矣,回首过去时,可曾发现自己将大好的时光虚度在了多少没有意义的事上。”
“诚如那徐经,那方继藩,他们说的一定是错的吗?老夫看,未必。他们敢说三宝太监的航路有问题,想来定会有所依托的。可是……他们有他们的坚持,老夫也自当信任兵部上下,这不是是非的问题,这是因为,老夫是兵部尚书,必须站在这里,所以老夫算是明白了,人哪,就该走一步看一步,姓方的小子,敢情这是盯上老夫了,处处都要和老夫作对!这一次,兵部定要出一口恶气,别真让一个小小的庶吉士看轻了。”
两个老人并肩而行,满是蹉跎的模样,带着暮气沉沉,在宫里,留下了一行足迹。
……………………
东宫即将以西山名义出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师。
这一天的傍晚,霞光轻轻的洒落在地上,映出了一片的红艳。
方继藩直直地坐在厅堂里,他没有心情欣赏从窗外飘洒进来的霞光,而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六个门生一字排开,个个默然地看着方继藩。
恩师不动,他们便不动。
这是规矩!
而方继藩,其实正深情地凝视着徐经。
叹了口气……
方继藩终于开口道:“大明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海了。那海上充斥了海盗,到处都是风浪,雷鸣闪电,疾风骤雨,乃至于一场大疫,都足以害人性命啊。”
欧阳志和刘文善、江臣人没有表情。
唐寅却是眼眶通红了,他是多情之人,听到消息,不免担心和不舍。
王守仁则是奇怪地看着恩师,似乎想感悟和咀嚼出恩师每一句话中的深意。
徐经拜了下来,他心里其实感慨万千,祖先们整理了无数的资料,而今天,到了他这里,他终于有了机会可以亲眼去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