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业赞许地点头:“正是如此,都督并不愿此际回军。可不回去,倘若天王日后解了围,他必定追究吕都督抗旨不遵之罪,亦是大难临头啊。”
“那段参军希望妾身做什么?”我不动声色地喝一口暖茶。
“如今法师跟在吕都督身边,法师应劝吕都督速回长安。”
我摇头苦笑:“妾身不信法师对吕都督能有什么影响力。之前发生过诸多不愉快,他们之间的嫌隙,没可能消除的。”
“法师能辨阴阳,善于预言。若能借法师之力,以谶纬之言进劝,吕都督该会听得进。”
我心念一动,问道:“为何段参军这么迫切希望吕都督回去?”
“与军中大多数人一样,段某家在凉州,思念父母妻儿,故而盼归。”他满含深意一笑,声音压得更低,“‘初显华光是建康,功业成就在河西’。无论建康河西在何处,都不可能是西域。段某要有所成就,不可一直逗留龟兹。”
我张张嘴,却是无语。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论段业自身本事如何,他跟这个时代自诩英雄的男人们一样有野心。
“怕是法师一人无法让吕都督下定决心。段参军何不自己向吕都督进言?”
段业有些犹豫:“段某只是小小参军,吕都督怕是不会听我的。”
“那就要看段参军怎么说了。若是说得好,段参军在吕都督面前的分量也会更重。”
段业果然心动:“那,依公主所思,该如何进言?”
我打手势让段业凑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起身:“妾身出门已久,也该告辞了。”
刚到国师府,只见一匹马飞驰而来,正是神色慌乱的小弗。我叫了他一声,他只来得及回答一句“晓萱要生了”,就匆匆下马冲进府里。
我跟小弗在产房外等了六个多小时。听到屋里传来晓萱痛苦的呼喊声。不仅小弗着急,连我也似乎在经历这难忍的痛苦。关于生孩子,我没有任何经验,只能跟小弗守在屋外,心跟着晓萱的喊声喘息声一起一落。当稳婆出来恭喜小弗得了大胖小子,才发现后背都汗湿了,我比自己生孩子还紧张。
稳婆将洗干净包裹好的孩子递给小弗,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小心接过,惊叹地看着襁褓中那小小的肉团。晓萱满脸是汗,疲倦地躺在床上,含笑看着父子俩。
小弗将儿子放到晓萱面前,开心得像个孩子:“你看你看,他多像你。”
晓萱被他逗笑了:“皱巴巴的,哪里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