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暗中冒着冷汗。
分明是一头狰狞的、张开血淋淋大口的上古凶兽,打个喷嚏都能掀起惊涛骇浪那种。
被她视线锁定的一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饶是如此,他仍旧不忘提醒“土窠子”。
“郎君,此人非常危险,千万不要激怒她。”
“土窠子”心情低沉。
“我知道她很危险。”
却不知他们俩对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壮汉指的是裴叶这个人很危险,要小心,不能激怒。“土窠子”说的是裴叶发现他们的身份,极有可能布下埋伏将二人捉拿交给“凤家军”处理,所以要小心。鸡同鸭讲,居然还衔接上了。
二人达成默契,话题中心的裴叶不爽了。
“什么叫我很危险,你们俩才是危险分子吧?”
揣着伪造调兵文书糊弄“凤家军”,险些害得荔城完蛋,自己不反省还有脸倒打一耙?
裴叶冲着壮汉努了努嘴。
“进来,有些事情咱们当面谈清楚了。”
壮汉仅仅犹豫一秒就做出了选择。
逃是逃不掉的,打也打不过,倒不如耐心看看裴叶想做什么。
灯影重重,烛火昏暗。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给清倌人招待客人的“新房”,装饰喜庆不说,室内染着的香也带着几分暧昧的甜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既不会冷清也不会喧闹,这样模模糊糊的氛围刚刚好。
此时再来小酒三两杯助兴,之后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只可惜,耗费心思的布置没有派上用场。
室内一共六个人,分为两拨。
一拨是以裴叶为首的三少一老组合,另一拨是以“土窠子”为首的“美女与莽汉”组合。
现场氛围又尴尬又安静。
只剩下呼吸声与灯芯燃烧的爆鸣噼啪声。
裴叶似笑非笑地打量二人,不明所以的秦绍和申桑围观吃瓜,新晋网瘾中年还在打俄罗斯方块。反观另外两人——“土窠子”面无表情,壮汉肌肉紧绷。两拨人都在暗中观察彼此……
终于,裴叶率先打破让人尴尬癌发作的氛围。
“你们主动交代吧,姓甚名谁,哪国人士,祖籍何处,什么职业,最重要的是——谁指使你们干这事情!”裴叶一副“你们说,我听着”的表情,像极某张翘着腿,拿着纸笔记录的表情包。
“土窠子”蹙起特地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