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连连——这都第五个年头了,地方这些人还没有学乖呢?转念一想,人心本就贪婪。理智知道不能干,但行为控制不住。
要不哪里来这么多贪官污吏?
哪个贪官污吏会不懂这些大道理?
知道和做到,那是两回事。
沈棠振袖刮起清风,将洒落的茶盏灰烬全部卷入窗外,顾池正要拱手告退,她抬手制止:“等等,望潮,掮客继续盯着。”
顾池:“主上怀疑他另有身份?”
沈棠将叉竿取下,放下窗户,看着倾洒地面的月光被腰斩:“确实有这一担心,他所知内容似乎超出一个掮客该有的范围。若掮客有段位,他应该是掮客中的掮客了。”
顾池拱手领命:“臣告退。”
沈棠道:“注意安全。”
别看康国这两年发展越来越繁荣,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但平静之下是暗潮涌动,各地时不时会冒出不和谐的动静。
坤州彻底收复才一年多,稍微乱点也是情有可原,但其他地方也有动静就不对了。这便意味着暗地不爽沈棠的人始终没消失。他们就像是一条蛰伏在暗中的毒蛇,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沈棠每年在外巡察三个月,七卫四率暗中压下的暗杀不下千百次。
“国主,真不是人当的!”
房间内只剩她一人,她一脚踹翻矮几。
那只矮几被她踹来踢去,直至散架。
看着矮几尸体,在她心头沸沸扬扬的愤怒浪潮才勉强压下来几分,闭眼深呼吸好几个循环,冲房梁位置道:“取新的来。”
沈棠转身去搬运还未处理完的折子。
回来的时候,原地崭新如初。
仿佛她任性发泄的“罪证”不曾存在。
自打坐上这个国主之位,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干的比驴多……这么努力了,还有一群煞笔拖她的后腿要她的命。反观郑乔,他这国主当得才叫舒心顺意,谁敢让他不爽了,他就让谁祖宗十八代都不爽。
屋内的烛火始终未曾熄灭。
直到后半夜——
一名亲卫突然现身。
她并未看正在刷刷批奏折的国主,而是迈步走向屏风后面,单膝跪下,垂首听命。
屏风后架着一张贵妃榻。
贵妃榻上有一道睡姿奔放的人影。
这道人影也是沈棠,或者说本尊,她在亲卫出现的时候就醒了:“怎么样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