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郑乔如今的暴戾和狠毒,能不能撑过三年还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还开了一个非常差劲的头——
纵容帐下兵马为非作歹,烧杀劫掠。
军纪与忠心,培养困难但崩塌容易。
茶肆外,庚国士兵见茶肆老板娘生得有些标志,不由得心生邪念,互相交换眼神故意让老板娘给他们添茶。添茶过程中摸摸小手、楼楼小腰,过分一些的还想噘嘴凑上去亲两口,老板娘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士兵却哈哈大笑。
“兵爷兵爷……”
茶肆老板想上前帮妻子解围,却被甩了一个大耳刮子,半边脸迅速红肿。
“滚开!扫了爷的兴,找死吗?”
咔嚓——
祈善循声低头看向沈棠的手。
她手中那只茶碗被她手指捏碎。
庆幸的是,沈小郎君没有愤怒拍桌也没冲杀出去,而是冷着脸:“若不能以严明军纪约束兵马,这些为郑乔南征北战、供其驱策的利刃,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欲念得不到满足,继而对郑乔新生怨怼,最后——反杀噬主。”
祈善闻言,抬头看向沈棠的眼睛。
这完全是直觉下的举动。
她的眼神过于平静。
平静得让人怀疑她在看一群将死的蝼蚁——这一念头浮现心头,祈善出现一瞬恍惚,借着吃茶的动作掩盖某种微妙的情绪:“只是在那之前,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有识之士丧命……唉,局势如此……沈小郎君,你我又能如何呢?只能当个看客罢了。”
“元良。”
祈善眉头一挑。
别看沈小郎君总是一句一个“祈先生”或者“先生”,听着挺尊敬,但是发自内心尊敬还是虚伪敷衍,他还是认得出来的,反倒是先前愤怒之下,那脱口而出的“祈元良”更真实一些。
如今直呼“元良”……
他不觉得被冒犯甚至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