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师父,要么有一个好领导,大部分则是两者兼而有之。年纪大的高阶医生自然也有进身之阶,去京沪两地的顶级医院进修就是一条很成熟的路线。
胡主任原本是有意无意的会宣传自己与刘老的关系,有时候说的兴奋了,还会用“师从”一词来形容。
可是,今天听着刘老的声音,胡主任只觉得陌生。
“创立超强的稳定结构是做满汉全席的目标。如果不是为了创立超强的稳定结构,那也不必要选择满汉全席这么大的手术来做。所以,不论是从手术的性价比还是病人的角度出发,手术都立意都要高,这就对我们的操作提出了相当的要求……”
“嗯,凌然的这个操作好,细腻又刚强。我和凌医生只是见过两次面,打过一次招呼,但是,我看他的视频手术,可是看了不少。如果要选一个我最喜欢的医生,凌然一定是其中之一了。”
“我对自己喜欢的医生都愿意喊名字,像是钱雪峰,有的人爱喊他钱院士,有人爱喊他钱院长,也有人喊钱医生,我就不愿意。我觉得,这种独一无二的医生,你喊他的名字,大家才记得牢,才是独一无二的。”
胡主任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看着屏幕里的刘老,心中泛出无比的荒谬感。
太温柔,太和蔼了。
在他的记忆里,刘老的声音远比此刻要严厉的多,哪怕是参加学术会议,刘老也经常是用批判的语言批判医生。至于表情状态,那就更不用说了,胡主任至今还记得,他撬一块膝盖撬不开的时候,刘老抡起大锤时的神情——跟当天晚上用蚝刀撬一只厚壳生蚝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间,耳机里又传来刘老轻咳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刘老用充满感情的语气道:“凌然其实是天生的骨科医生。首先第一点,大家都能看得到的,不是帅啊,帅是第四点,第一点是年轻。骨科医生还是年轻一点的好,像是我这个年纪,再做手术,尤其是大手术,都感觉到比较费力了,没有力气,肯定是做不好骨科的。其次呢,就是凌医生的细致,我们很多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都不够细致,你比如很小的碎骨,不仅要将术野范围内的碎骨检出来,还要想,根据骨骼的结构,根据运动的这个方向,还有哪里可能藏着碎骨……”
胡主任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头来,看凌然的手术。
正如刘老所言,此时的凌然,就在以无比仔细和认真的姿态,做韧带的缝合。
而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缝合,就能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