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左慈典又有些同情对方,老强壮的一位兄弟,腿都开始晃了,不知道他背上的女人是在哪里受伤的,这要是从烽火台一路背下来,那可真的是要把人给累惨的。
左慈典一边想,一边推着轮椅向前,这时候,顺着风声,隐隐听到奇怪的声音。
“驾,驾驾,驾……”
当左慈典分辨出声音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就凝聚在了对方的背部。
那位在男人背上的女人,哪里是什么独臂姑娘啊,她分明正昂扬挺腰骑大马呢。
只见她左手搂着男人的脖子,重心放在左边,右手舞动起来,自后而前,啪啪的拍着男人的腰,身体一颠一颠的,口中还不断的给自己配音:““驾……驾……”
男人时不时的昂着脖子,像是模仿一只半死不活的挽马。“马”的部分他模仿的不像,半死不活模仿的很像。
双方越靠越近,那“驾……驾……”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了。
腿粗若腰的男人,腾地看向左慈典:
“你!瞅!啥!”
他的眼中,是羞愤中带着怒火,怒火中带着杀人灭口……
那女人也是举起了手臂,好似随时会落下来,喊出下一声“驾”来……
左慈典低头看看自己颤巍巍的腿,又看看面前的轮椅,慢慢地,慢慢地,将轮椅推转过来,再缓缓地,缓缓地坐了上去。
紧接着,左慈典就手滚着轮子,用力的将自己推离现场。
医务室的旧轮椅因为坐了人,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就像是一辆库存20年的旧单车,在逃离摩托车的追杀似的。
吱嘎。
吱吱嘎嘎。
轮椅在一片小小的平地上,绕了个圈,看起来竟是带着一丝欢快的气息。
只有随风传来了“驾”的一声的时候,轮椅才恢复了年龄似的,颤上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