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映红了浑浊的湖水，水中暗涌迭起，却又死一般的静。

白箐箐从门口正巧看到了远方的湖岸上的蛇影，呢喃道：“柯蒂斯！”

柯蒂斯立即看向小岛，一眼看到了隐匿于树丛中的小屋里的白箐箐，瞳孔猛地一缩，蛇身绷成一张弓，势如闪电地冲进了湖中。

白箐箐心脏都缩紧了，几乎忘了呼吸，在心里为柯蒂斯加油。

如果仅仅只是棘刺，柯蒂斯凭着一身鳞片，只要速度够快，也又机会冲出来。

但人鱼早就藏匿于棘刺之中，齐齐朝他游去。

战斗一触即发，看不见水里头状况如何，但水面不时激溅起大片参杂了血液的水花，将水底的战况之猛烈显现了一二。

“不行，柯蒂斯在水里太吃亏了。”白箐箐说着看向小蛇，急急道：“你快走吧，我要把柯蒂斯召唤过来，他会杀了你的。”

小蛇执拗地道：“我和他，只有一个能活！你选择吧。”

“啪！”白箐箐气得打了小蛇一巴掌。

小蛇嘴角泛起一粒血点，白箐箐看着就后悔了，但对上小蛇的眼睛，道歉的话突然被堵在了喉咙里。

“既然你不选择他，那我们结侣吧。”

小蛇用还带着童音的嗓音说道，赤红的眼睛里氤氲着不符合年纪的诡谲之色，逼近白箐箐。

白箐箐连忙后退，被一步步逼到了墙边上。

退无可退，白箐箐握紧了拳头，一眨眼睛，落下两大颗泪珠。

“你别逼我。”

一个是伴侣，一个是儿子，失去哪一个她都无法接受。

而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白箐箐这一刻彻底后悔了，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听柯蒂斯的，不再和小蛇来往，这对小蛇的成长更有利。

自己的存在对小蛇而言，只会是摆脱柯蒂斯成为新个体的包袱。

一颗颗泪水打落在白箐箐蛇蜕衣服上，如荷花上的雨珠般徐徐滚落。

拿着一颗又一颗水珠落下，小蛇眼神清明了些许，目光从白箐箐胸口移到了她脸上。

“嘶嘶~”小蛇吐吐信子，欲望和理智在眼底疯狂交错，张开手臂用力抱住白箐箐，少年嗓音透出压抑的味道。

“你别哭，我不逼你，等他死了我们再结侣。”

白箐箐松了口气，抱起孩子，跑出木屋。

不知何时水面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