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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精英的肯定,以及同是深夜未眠人的惺惺相惜,她对许淮颂的抗拒稍稍减轻了几分,点开微信对话框,道谢:许律师,我收到邮件了,这个点还在忙我的案子,辛苦了。

许淮颂很快回过来:顺便。

阮喻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两个字的意思。

哦,如果是在旧金山,现在才早上九点半。他要么是时差没倒过来,要么是在跨洋工作吧。

这么说,这个点对他来讲不算打扰。

于是她说:那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谈谈案子?

许淮颂:不方便视频,语音吧。

这可正合阮喻心意。

她扭头打开床头灯,卧室刚亮堂起来,就收到了他的语音邀请。

她一边接通,一边掀开薄被下床,穿上拖鞋:“等一下,我去拿个资料。”

许淮颂“嗯”了一声。

阮喻打开房门的时候,窗外刚好亮起一道闪电,隐隐照见漆黑的客厅角落,拍恐怖片似的。

她打个哆嗦,迅速摁亮顶灯,与此同时,企图通过说话来减轻心底不适:“许律师。”

“怎么?”

“你那儿下雨了吗?”

“刚停。”

“那是乌云飘我这儿来了……”

那头陷入了沉默,可能不知道接什么话。

但偏偏文件一时找不见,不知被塞去了哪。

她只好再开一个话头,突然变成个话痨:“许律师,你上次教我对付不法分子的办法,好像挺专业的,我能不能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半夜有醉汉来骚扰的话,还用类似的对策吗?”

“……”

许淮颂一言不发。外面却正巧狂风大作,摇得窗门都震响。

阮喻听那头声音消失,问:“你在听吗,许律师?”

许淮颂轻咳一声:“信号不好,你再说一遍。”

她终于翻找到了正确的文件,摁灭顶灯后飞奔回卧室,进了被窝才答他:“哦,没事了。”说着盘腿坐好,翻开邮件内容对应的页码,“我们开始吧。”

窗外的雨势很快小了下去,不多时就彻底恢复了平静,只剩窗沿的水珠子还在孜孜不倦地淌着。

这样大雨初停的画面,在高中三年的记忆多得数也数不清。

大操场看台的栏杆,教学楼走廊的窗台,升旗台上的升旗柱,都曾有这样的水珠悬而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