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忍不住想看热闹。
只有神容身后跟着的广源和东来还留在门外。
“郎君没事就好。”广源一直伸着头,看到他出现就这么说了一句,似放了心,显然也是知道山里的事了。
山宗看一眼身前的女人:“你不是去见工部官员了,怎么来了军所?”
神容说:“来都来了,哪有那么多理由。”说着往里走了一步,又停下看他,“不请我进去说话?”
门窄,需要他让开点,她才能进。
山宗又朝外看一眼,广源和东来也已都退开了。
他让开一步,任门开着,回头进了屋。
神容跟着走了进来,先看了眼里面情形。
这里面也就是间营房,只不过是他独住的,简单得很,桌椅都是单独的,最里一张床榻,很窄,只能容他一人卧下的模样。
头一回看见这里面情形,神容什么也没说,反正早也猜到了。
她在四下看着的时候,山宗正斜斜靠在桌前,也在看她。
自山里出来,她便又恢复了元气,乌发微垂,披风长坠,应该是骑马来的,手里的马鞭还没放下,一边在手指间慢慢转着,一边在他这间屋里慢悠悠地走动。
直到襦裙如水一般的衣摆停在他身前,轻绸的边沿搭在他的马靴上,她一只手碰到了他肩:“可要我帮你?”
山宗垂了下眼,才发现她手指挑着的是他还散着未束的头发,看她的眼里带了丝笑:“这不是你该做的。”
神容眉头微挑,手指自他发间一穿而过:“只是觉得你也在山里帮过我而已。”
为他束发,未免太过亲近了些,她说完便察觉出来了,那是夫妻间才会做的事。
想到此处又瞄了瞄他模样,他这样散发站着,黑发黑眼,形容随意,更显出一身浪荡不羁。
神容走近一步,捏着马鞭仰头看他,忽然低声说:“其实在山里的时候,你我不是更亲近的事都做了?”
山宗顿时盯紧了她。
那一片黑里的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她此时在他跟前仰着头,一截脖颈雪白,眼瞳黑亮,抿着描过的一双唇,便叫他又分毫不差地回忆了起来。
他一手撑在桌沿,才离她的脸远了点,嘴边的笑意味不明:“我也不是什么君子,那种时候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神容看得明明白白,这张脸分明生得剑眉星目,偏偏表情微妙,叫她想起他那日说她“迟早吃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