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5)

披头散发的关外敌贼们砍开锁镣,四处冲杀狱卒。

鲜血惨嚎刺激着其他重犯,恶胆一壮,罪心复起,□□队伍瞬间扩大。

仿佛这样就能有机会脱离这无间炼狱时,就听到了这森冷的一句。

动手的留头。惯常军令,闹事者格杀勿论。

山宗一直没停,人过刀落,见乱即杀,毫不留情。

混乱厮杀的局面像被撕开了一角,那一角在他脚下延伸,刀影挥掠,过处无人站立。

浑水摸鱼的重犯里有人看到他出现就起了退缩之心,但手里刀沾了血,迎头对上那黑衣人影,喉上已寒,直直倒地。

活着的两股战战,冷汗涔涔,干脆豁出去冲杀而上,迎接他们的是他身后紧随而来的军所兵戈。

胡十一率人跟随在后,队伍应命散开,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手起刀落。

“团练使饶命!”终于有人忍不住丢刀求饶,也戛然而断。

军所兵卒练兵千日,一句军令就各司其职。行兵如阵,游走在四角,偌大的空地上像被闷上了一层罩子,再混乱的局面也狠不过一刀毙命。

山宗根本不给任何喘息之机,制乱狠绝,以暴制暴。

神容被挡在后方看着那幕,呼吸微窒,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

东来察觉不对,回头看她。

她轻轻说:“先离开。”

大股狱卒自通道内涌来,刚在一旁的赵进镰在退避中已被狱卒隔散,难以顾及到他们。

甚至有重犯还在往他那里冲,或许是想挟持刺史做本,却又被军所的刀口逼退。看架势也会有犯人往他们这里来。

东来毫不迟疑地抽刀,护送神容往外。

神容边走边又拢着披风回看一眼,山宗雷霆镇压,眼里只有暴徒。

杀红了眼的犯人不断冲向他,又接连倒下,他也只不过是被划开了一只护臂衣袖,松散了袖口,连发丝都没乱,手中直刀早已血浸刀柄。

又是一人朝他砍去,他回身一刀,继而蓦地一把扯下那只碍事的衣袖,连带中衣衣袖也撕去,缠住刀柄,露出整条右臂,肌理贲张,青黑盘绕,赫然满臂刺青……

“少主小心。”东来低低提醒一句,护着她退入墙侧暗影。

神容回过头,仍心如擂鼓。

被破开的大门还在前方百步之外,门口的火坛被马蹄踏翻,倾覆而灭,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见外面好像有持刀把门的军所兵卒。